忘川的雨忽地停了，但忘川之上，紫雷还在。
方才那一道紫雷落下，任长清的身体已出现溃散状态。
周小舟要冲过去，却被一只白骨抓住了脚腕。
“姐姐，你不能过去！”不知浮在水面上，两只手臂全数化为了白骨。
周小舟用力挣脱不知的手，冲向任长清：“5431！我不要你渡！不要你救！”
不知：“姐姐！”
周子戌：“周小舟！”
何钰叹气：“你就成全他吧。”
就在周小舟要扑向第二道紫雷时，何钰再次用黄绸伞禁锢住了她。
只差一步。
周小舟站在原地，目眦欲裂：“5431！”
轰隆！
紫雷悍然落下，任长清快要溃散的身体，瞬间崩溃成无数碎片。
周小舟伸出去的手，垂了下来。
黄绸伞旋转着离开周小舟的头顶，将散落的碎片全数收入伞中。
周小舟没了禁锢，直直往下落的时候被一道灵力锁链拽到了船上。
“周小舟！”周子戌扶住周小舟。
周小舟猛地一个激灵，看向掌门：“掌门！掌门！救救九长老！救他！”
掌门收了灵力链，用力给了她一巴掌。
“掌门！”周子戌将周小舟护到身后。
掌门冷冷道：“周小舟，你不是一定要杀了长风吗，现在他死了，你如愿了！”
周小舟没有反驳，只求道：“掌门！你救他！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这样死！”
掌门扭过头，神情冷漠：“碎成这样，我救不了。”
“你能救，九长老魂飞魄散你都能救！”周小舟去抓掌门的手，“怀瑾，你一定能救他的！”
“你不是不信长风魂飞魄散吗！现在信了？！”
掌门甩开她的手，怒道：“周小舟，长风因为你魂飞魄散，因为你的考核一次一次去死，现在更是替你碎成尘埃！是，他是欠你的，他让你冻死在庸止城，他害了周府，但他也替你在忘川河底受了几百年的苦！”
“周小舟，长风死去活来了那么多次，就算他欠你的，如今也该还完了！”掌门激动地抽出佩剑指着周小舟，“从今往后，你和我们无为宗，犹如此剑，再无关系！”
掌门说完，一掌拍向剑身，长剑断成了两截。
周小舟呆住。
任长清替她受了几百年的苦？
周小舟偏头看向一旁的何钰大人，艰难道：“大人，我是怎么当上摆渡人的？”
何钰摇头：“不清楚，我只是受人之托，处理你们这件陈年旧案，在我接手之前，你早就是摆渡人了。”
周小舟看向何钰手中的伞，爬起来跪好：“何钰大人，我是恶鬼，任长清才是原本的摆渡人对不对？”
何钰点头：“应该是这样。”
“我才是恶鬼5431，渡化失败，该死的是我。”
周小舟重重磕头，“大人，我是恨他，但该死的是我，我不需要他替我去死，求您救他！”
何钰不说话。
周小舟继续磕头：“我可以去死，可以沉到河底，永受折磨。”
周子戌着急：“不可以！”
何钰摇头：“周小舟，任长清好不容易将你换上来，我也答应了成全他。”
周小舟咬了咬牙抬头：“大人，您收了那些碎片，他还有救对不对？！”
何钰沉默了几秒，叹气：“周小舟，我收下碎片，只是好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