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泽跟孟涛打着电话：“既然已经废标了，是谁的责任已经不重要了，如果售前要问责，我肯定会站出来承担责任的，这本来就是标书出了问题，虽然销售也有责任，但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涛哥，我估计要跟你说再见了，一个项目的失败，最后肯定要找一个人出来承担一切的，涛哥，我肯定是那个人，我应会被公司开除。”
孟涛情绪很低落：“海泽，你不要这么说，如果说要问责，我也是有责任的，是我没有把标书检查好，不知道最新的招标法规定，你别这样说，我觉得不会因为这个项目而开除你，天燕老师不会这么无情的。”
“不会无情？当这个事情出了以后，她第一个给我们打电话开会，让我们撇清责任，涛哥，这样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的领导，你还对她抱有希望，说实话，我其实很早就有离开的打算了，在贵州兴义思源做调研的时候，当我发现学生居然用平板电脑看小说的时候，我就对整个行业，整个产品失去了信心，我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份工作到底有没有意义，我们到底是在帮助这些贫困地区的孩子们，还是在害他们，我们到底是在做一件善事，还是在做一件唯利是图的恶事，对于关天燕，她不懂业务，乱指挥，而如今，通过废标这件事，我再次看清了她作为一个领导没有担当的本质，我觉得跟着这样的领导，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海泽，其实，我这几天过的也非常的压抑，每天各种开会，各种工作，我爱人跟我吵了好几次架，抱怨我虽然每天都在家里，但是需要无时无刻的不盯着电脑，她现在看到我坐在电脑前就心烦，孩子不管，家务不管，每天只有工作和工作，而这些工作你也知道，有多少是有意义的？我爱人甚至跟我说了几次，让我辞职。”
“辞职的打算，我在年前就已经有了，你还记得我在成都去往机场的路上跟你说的话吧，那时候已经想年后投完嘉陵这个项目，就离开这个团队了，但因为疫情，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但我倒是觉得，辞职不辞职已经不是我说了算了，而是要看最终的处理结果了。”
“现在是疫情期间，每个公司都是纷纷裁员，降薪，现在特殊时期，找工作非常难，海泽，无论你心底里怎么想的，也要先坚持下来。”孟涛是个心底里扛不住事情的人，但他又对所有对人和事都抱有美好的期待，他觉得关天燕不会因此开除江海泽，除非是江海泽自己想离去，但他又不想让江海泽离去。
“涛哥，我们不要去想这些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过几天肯定会二次开标，我们这次要全力的做好工作，保证二次开标不再出现任何问题。”
无论废标的原因就是是售前的还是销售的，江海泽已经不再去想这些，他内心对于刘伊是有几分亏欠的，毕竟是因为自己标书的问题而导致的废标，既然已经废标，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项目的二次开标，他开始跟孟涛重新准备标书，联系平板电脑的厂家提供节能环保的资质，他觉得自己下次投标必须飞到成都参与现场的投标，连忙给成都机场打电话，询问自己从北京到成都是否需要隔离，机场给他的回复倒是让他很开心。
他需要把自己在离开前，能够做的事情都做好，然后毫无亏欠和遗憾的离开，他觉得这应该是他在未来教育，最为完美的结局了。当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却发现自己忽然被关天燕踢出了嘉陵项目群，几个小时后，关天燕给江海泽打来电话：“海泽，嘉陵的项目，我安排其他人负责二次投标吧，你不用参与了。”
所谓的安排了其他的人，如江海泽所料，龙飞接替了自己的工作，孟涛和龙飞两个人再次负责嘉陵思源的二次开标。
江海泽原有的热情，计划，被关天燕的一盆冷水浇灭，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现在售前部门的龙飞已经成长起来了，可以随时替代江海泽的工作了，江海泽已经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售前部门可用之人寥寥无几的时候了，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与此同时，另一个被替代的人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行动。江海泽发现志强的日报已经有一周没有更新了，最后一次的日报也只是寥寥的写了几行字，莫非志强已经离开未来教育了？
江海泽给志强打了个电话：“志强，你的日报已经好几天没有写了，你现在怎么样？要离开了吗？”
“这都被你发现了，自从贾娜来了以后，我发现自己在河南地区也没有了什么地位，如今公司也的确没有什么业务，每天就是开会开会，汇报汇报，我很看不惯这种氛围，也不能像其他销售那样跟随着丹姐的心意去附和她，丹姐看不惯我的一些做法，觉得我态度不积极，那天跟我在电话里吵了起来，问我，你还想不想干，不想干就走人，我说我走可以啊，你把我桐柏项目该给的奖金给我，我走就好了，海泽，我过几天就离职啦。”
“嗯，我已经猜到了，你和丹姐脾气不搭，你不像小兵，夏琳，大龙他们那么乖。你走，是早晚的事情，半年前你不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吗？只是贾娜的到来，以及这次疫情，加速了你的离开罢了。”江海泽知道自己的判断，他之所以给志强打电话，只是想听志强亲口确认。
“是啊，干的不爽，何必在这干下去呢，到哪不是干，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更何况，公司的业务模式，尤其是产品，我早就失望透了，跟着一群不懂教育，不懂教育信息化的领导干事情，我觉得干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知道吗，前几天，我们部门开例会，一个销售说，我打了个电话，发现了一个很靠谱的商机，领导很有意向去做，丹姐还在电话会议上赞不绝口，我当时心底里就乐了，妈的，我当初天天跑客户，泡在客户那里，每天不停的聊项目，都很难聊出一个靠谱的商机，你一个电话就可以确定一个商机了？真的是笑掉大牙。对于公司这种趋炎附势的不正之风，海泽，我不想再忍受了。”
“志强，我倒是觉得我们很多想法都很一致，说实话，我也很看不惯这些浮夸风的气息，不仅仅是对公司，更是对我们这个行业的前景都看淡了，或许你走是对的，也许再过不久，我也要离开这里了，甚至想换个行业，智慧课堂这个东西，我觉得他的前景渺茫。”江海泽想起自己刚刚跟志强认识的时候，两个人站在一起抽烟，说到之前都是科飞的人，倍感亲切。
“你？不会吧？”志强不敢相信，江海泽可是思源项目干的最好的售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