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一件事。”
苏纨知道观南要说什么，却还是将姿态拿得足足的。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由她开口。
要不然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观南。
观南的热烈和乐观，早在冷宫她就知道的。
可……
终究是他们一个又一个，让观南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苏纨的心蓦然一痛，伸手理了理观南的乱发。
她和赵良书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罪人罢了。
最后一次，经过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护好观南。
观南就是她的妹妹。
苏纨在心里发下誓言，瞧着观南的模样，又觉得誓言是那般无力。
自欺欺人，她唾弃自己的出尔反尔。
“没事，你慢慢说，有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的。你别急。”
苏纨对着观南用了我字，似乎这样她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观南看着这一切，心里门儿清。
当所有的感情交织在一块，自我唾弃和愧疚联结，自私和利益还能战胜一切吗。
白月光，在观南看来，从来都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
爱情、亲情、友情……
甚至主仆情里都可以有它。
而她观南要做的，就是攀附于这段不平等的主仆关系里，做牵动苏纨情绪的白月光。
愧疚和怜爱，是观南个人不太喜欢的情绪。
这两种情绪总是容易让人越陷越深，然后，无法逃离。
赵良书是，苏纨也是。
墨允轲很快也是了。
当他默许了用这种看似名正言顺却又理亏的方式得到观南的时候，愧疚的种子就已经在他的心头种下了。
更何况，他对观南本就心有怜爱。
逃不掉了。
观南的眼里蒙上愧疚，贪恋着苏纨的温柔，却迟迟不敢开口。
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苏纨呢？！
苏纨心头涩然，只是道。
“你说吧，我在呢。”
一句我在呢直接让观南溃不成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观南是不是也可以幻想一下，幻想一下苏纨对她的好呢。
苏纨对她很好，一直都很好。
但如果再好一点呢。
观南难堪地闭上眼，不敢去看苏纨的眼睛。
“娘娘能不能给我一条……青云路。”
什么样的青云路？自然是伴君侧的青云路。
观南感慨自己的无耻，几乎已经能猜测到苏纨眼里的厌恶，心早就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突然，属于苏纨的清香涌入观南的鼻腔。
她感觉自己被苏纨抱在了怀里。
视若珍宝。
观南不敢看苏纨，苏纨难道就敢看观南了吗。
如今的局面，是她一手造成的。观南的灿烂，终究是被她毁了。
所以，她怎么还敢因为迟疑，再给她更多的伤害呢。
最后一次了，到此为止吧。
“我帮你。”
只有三个字，却同时安抚了两颗思绪各异的心。
观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救下赵良书。
但是她知道，赵良书不会这么早就凄凉地死去了。
她的心啊，总算有个地方有个安放。
而她，也有了可以依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