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些干儿子干孙子，指定也馋你屁股底下那把椅子吧。”
观南这话说得高钧的脸色骤然一变，僵硬不少。
观南瞧着吧，眉梢一扬。
自是笑开了。
她不讨厌聪明人，但她讨厌……
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是老奴看得不彻底了，人老了，出口的话不中听不说，还平白招了公主的嫌……”
回过神来的高钧低着头，下巴往里收了收，姿态放得极低。
顾不得是在宫门口不远处的位置，就给了自己响亮的两巴掌。
惹得站得稍后些的小太监们一脸疑惑，但也不敢吭声。
观南瞥了他一眼，扬起含笑的唇，似笑非笑地制止了高钧。
“公公就当本宫方才说了个玩笑话，听听就罢了。像你这般的贴心人，阿翁自然是乐意多多用着的。”
观南颤着睫羽，笑意盈满美目。
出口的话，却是不自觉地含了锋芒。
“日后，把聪明劲用对地方就是了。”
“你护好阿翁，好好做本宫阿翁的贴心人，本宫自然也愿意护着你。”
“什么年少有为的，到底不如公公你合人心意不是吗。”
观南敛下三分眼皮，单手捂着脖子，似叹非叹地对着高钧来了一句。
“站久了，饿得慌。”
高钧立马心领神会，让人将步撵抬了上来。
观南看着众人那迅速的办事效率，毫不吝啬地给了高钧一个赞赏的眼神。
“公公做起事来到底稳妥，本宫记住公公的好了。”
高钧哪里还敢居功，忙说是应该的。
当下便弯着身子，点头哈腰地看着观南的步撵行在前头，自己则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后头。
高钧看着步撵远去，步子一下子慢了下来。
有自作聪明的徒弟以为高钧是被数落惨了，怀恨在心，当下便在他耳边煽风点火。
“不过是个公主……”
此话一出，高钧的眼神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像是寒冰一般，硬生生能把人的骨头都冻伤。
高钧笑眯眯着看着那个平日里最爱溜须拍马的徒弟，又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那人心思简单，还以为高钧是认可了他的话，当下便说得更起劲了。
“公主到底是公主，日后可是要嫁人的。如今，长宁公主的婚事已经定下，不日便要和白大公子成婚，到时候还不是随了外人的姓……”
“就是再得宠，还能越得过公公您吗。”
高钧笑得更放肆了。
微微眯了眯眼，当下便给了那人一巴掌。
声音极大，整条宫道前后百来米都隐约能听见。
高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扇到地上的傻徒弟，怒气冲冲。
“你这张嘴还真是讨人厌。”
“也别说咱家对你不好，那咱家便在你死前再教你一件……”
“这宫里啊，最忌讳的就是，自以为是，还有祸从口出。”
说完，便露出看垃圾一般的眼神，不屑一顾地说道。
“拖下去堵住嘴打死。”
“扔到……”
高钧想了一下，还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外头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