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除了她受白子良冷落，身边少了一个素梅，她还真没什么损失。
至少，她的心态更加平和。
她的心也更狠了。
夏代芙抬眼含笑，眼底的愤恨像是撒入空中的粉末一般，一下子就是散了个干净。
她想了多日，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到底是因为她的出身。
她不是出身贵胄的官家小姐，才会变得人人可欺。
夏代芙不是软柿子，向来记打不记吃。
她要报的仇，便是龟缩起来，也是要报的。
白子良到底还是回过了头，即便动作缓慢。
他尽量平和着自己的情绪，看着夏代芙，短短几日不见，却像过了大半辈子。
“这里风大，你回去吧。”
白子良没有正面回答夏代芙的问题。
夏代芙就明白，他是怕了，是毁了。
呵，他凭什么？！
如今倒是嫌弃自己，早干什么去了。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日日待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唯一的念想就是报复。
一日不行，就一月，一年，一辈子……
她不信自己找不到机会。
夏代芙哼笑着，倒也没有再上前，只是定定地站在门边。
“我知道，你厌恶我。我呢，对你也有恨。”
夏代芙很是真诚，至少表面上饱含诚意地将二人的内心剖析了一遍。
你看，还是有用的。
白子良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他动摇了。
夏代芙内心不屑，但是面对自己对于白子良的熟悉还是很受用的。
“你是觉得，我骗了你，我毁了你对于爱情的憧憬。但是你呢，你纳我为妾，绝了我做正妻的机会，你也没让我落到什么好。”
夏代芙娇笑着，虽然她的笑容看上去很是空洞。
白子良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心头的涩然油然而起。
说到底，他一直都是一个反反复复的懦夫。
他从未坚定过。
“如今，我只有这个芙蕖院了。”
“阿良……”
夏代芙唤他，声音像是从遥远之处传来的一般，震的白子良的心一颤一颤的。
明明她的声音不大。
“不要祸及夏家，他们只是疼我宠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当我求你了。”
说着，夏代芙就给白子良跪了下来。
雪地自然是冷的，即便她穿的厚实，这么一跪，也让夏代芙打了个寒战。
戚戚然的模样，又一次让白子良想起了过往。
果然，对白子良这样的人来说。
心软，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你只需要把谎言修饰得完美一些，自然就有傻子会信了。
白子良见四下无人，实在也不忍夏代芙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便肃着一张脸上前扶她起来。
“府里不会短了你的。”
“夏家也不会有事。”
“你回去吧。”
夏代芙冰凉的手碰到白子良宽大的手掌，惹他皱了皱眉。
夏代芙自然是看到了，面上却笑得很是柔弱。
她终于是明白，一条聪明的毒蛇，是极其善于伪装自己的。
至少，在面对白子良这样一个负心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