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时候听悲伤情歌怕是再适合不过了。周方仪循环播放了一下午《你算什么男人》后，终于有些想通了。“无疾而终的喜欢，不要也罢。”她把一张白纸贴在桌子前方的墙壁上，“职业金丝雀，永远向钱看！”有一说一，傅近年对待员工还是足够大方的，既然他付了这么多的钱，那么她定然不会让他的钱打了水漂。
虽说职业金丝雀的这条路在中间走偏了一阵，但眼下正是个好时机将节奏带回来。时针慢慢指向六，“快下班了吧？”周方仪在心中暗道，“差不多该准备迎接傅近年回家了。”她坐在镜子前随意整理一下头发，尽量让自己的形象顺眼又不刻意。
门口传来人走动的声音，她缓步走向门口，弯腰将拖鞋摆好。“傅先生，欢迎回家。”见房门打开，她微微欠身，脸上的笑意弧度正好，既亲切又没有过分热情。
“？”傅近年看着身前毕恭毕敬的周方仪满腹疑惑，上次见她这样的态度似乎还得追溯到刚刚签订合约的时候。“嗯。”他随口应和着，几步走进客厅。“我帮您拿。”周方仪很自然得伸手，接过傅近年手中的包，“傅先生坐一会，马上开饭。”
傅近年忽然明白那股诡异的微妙感从哪里来了，眼前的周方仪仿佛是五星级酒店的前台，礼貌又疏离。“傅先生您的茶。”没一会，她又捧着一杯茶从餐厅那边走过来，轻手轻脚地将杯子放在他面前，还贴心地将杯柄那侧对着他。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他抬起头，终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好像和平时不大一样。”正欲离开的周方仪脚步一顿，“怎么会，傅先生多虑了。”她笑着打官腔，“我去洗个手，失陪。”
不对劲，绝对出大问题了。傅近年看向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地犯嘀咕。“难不成，是因为昨天我说的话？”他蹙着眉，印象中周方仪的变化似是从昨晚吃饭时开始的。“不对，在那句话之前她就有些不对劲了。”
“先生夫人，开饭了。”还没等他得出个结论，张姨声音就从餐厅处传来。“傅先生，请坐。”还没等他坐下，周方仪就先他一步拉开桌旁的椅子。她在一旁站得笔直，活像一个酒店服务人员。
傅近年想了想，还是控制住自己再次问出口的冲动，“吃饭吧。”他在座位上坐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平静。
同上司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是餐桌上的基础礼仪。周方仪在座位上坐好，随即全部注意力都分给了面前的餐品。
“她怎么这么安静？”持续性的沉默搞得傅近年浑身不自在，他抬头看向餐桌那头的人，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眼神回应。
“方仪，我想我们需要聊聊。”念起昨晚的话，傅近年自觉心中有愧，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怎么会，傅先生又没做错什么。”对面的人似是一早准备好了答案，她没有丝毫停顿，从善如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傅先生不要多想，我只是尽了我应该尽的义务。”她笑了笑，露出几颗牙，“毕竟我可是月薪20w的人，自然不能玩忽职守。”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但又与他拉开了距离。被噎住的傅近年，第一次发现周方仪这张嘴这般的能说会道。“你......”他面上不算晴朗，“是不是在和我拉开距离？”
周方仪夹菜的手猛地停住，她抿抿唇，到底还是挤出一丝笑意，“怎么会，您可是我的金主爸爸，我哪敢和您拉开距离。”她半开着玩笑，试图将这个话题蒙混过关。
“是因为昨晚我说的那句话吗？”她未料到本应该不善言辞的傅近年却步步紧逼，颇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如果是，我很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放下手中的餐具，神情很是诚恳地看向她。
“我......”直白的道歉迫使周方仪不得不直面两人之间的矛盾，“没有生气。”她终是叹了口气，妥协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相处会比较好。”她委婉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更符合我们之间的合约关系。”
合约关系？过于直白词直接砸向傅近年，他把薄唇绷成一条直线，“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有合约关系？”他的声音冷冰冰的，似是在压抑怒气。
“不然呢？”周方仪也有些恼了，她不懂眼前的人怎么这般反复无常。上一秒嫌弃她太过亲密，下一秒又冷言冷语地质问她为什么那么疏离。“不如傅先生告诉我一下，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刻意加重了句尾，气势上丝毫不输给对面的人。
“我们......”傅近年一时语塞，周方仪说的没毛病，他们俩的确只是合约关系。“我们只是契约婚姻，傅先生，难道像刚刚那样相处不好吗？”她乘胜追击，“等合约结束了，我们必然会分路扬镳，所以有些距离难道不好吗？”
周方仪的话句句诛心，每一句都精准打击在傅近年的痛点上。“你！”傅近年额角乱跳，他猛地起身，几步走到她身侧。
“契约婚姻，既然是婚姻，难道你不应该承担某些义务吗？”火气上头的他一把抓住周方仪的手腕，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被忽然袭击的周方仪蓦地瞪大双眼，她看着眼前有些怒意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傅总，您先冷静。”她尽量向后移动，试图同傅近年拉开一个安全距离，“这些事情我们再议，您先不要激动。”
“你叫我什么？”耳畔是傅近年呼出的热气，她有些僵硬，结结巴巴道“傅，傅总？”
“嘶！”耳垂忽然一痛，似是被人咬了一口，“不对，重新叫。”傅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他靠得很近，激出了周方仪一身的鸡皮疙瘩。
“傅近年你在干嘛？”周方仪又羞又怒，她甩着手试图从傅近年的牵制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