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萤先是走到一旁，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挑起放在火炉上熏得又臭又硬，放到地上直接能立起来的一只袜子，随后又看了眼十字架上的人。
只见他此时处于昏厥状态，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嘴角和衣服上满是些菜叶子，浑身臭气熏天，而在他的旁边就放了一个泔水桶...
除了臭袜子，泔水桶以外，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类似一碰到便浑身奇痒无比的毛虫，一瓶粉红色，用途不明的丹药，还有几副十分香艳的画像，定睛一看，上面的人竟然是一些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江晚萤顿时有些惊讶道。
“你...你们逼供就用这些？”
话音还未落下，只听黎哲突然吼道。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闻言，就见妖神殿信徒嘴里插着一个漏斗，根本连话都没办法说。
见到这一幕，黎哲当即舀起一勺泔水，直接往漏斗里灌了进去。
片刻后，他随手将木勺扔回桶里，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不禁皱着眉头说道。
“真是群硬骨头，用了那么久的刑，愣是连一个字都不肯招。”
上官吉祥也丢下手里的火钳，那只臭袜子还塞在对方的嘴里，往旁边啐了一口应和道。
“少爷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如此坚定之人。”
“连金娘的袜子都用上了，结果还是不肯说半个字...”
结果此话一出，只见两位妖神殿信徒猛地清醒过来，顿时有些崩溃地怒吼道。
“那你特娘的倒是问啊！”
“你踏马连问都不问一下，就让我们招，你到底要让我们说啥啊！”
一时间，整个山洞都安静了下来。
程宵内心顿时后悔了，心想果然不该把这件事交给这两个“大聪明”去办...
紧接着，只见上官吉祥一个肘击顶在了那位妖神殿信徒的腹部。
他顿时呕出了一肚子泔水，一脸的生无可恋。
就见上官吉祥拍了拍衣服，表情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以为少爷我是忘了吗？不，我是想让你自觉点，主动交代出来，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活该受罪！”
见到两位妖神殿信徒被折磨地已经奄奄一息了。
程宵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毕竟如果再让他俩这么胡闹下去，那两个妖神殿信徒估计就要被逼疯了...
“好了，让我来问吧。”
上官吉祥与黎哲两人立马后退了三步。
见到程宵走来，两位妖神殿信徒顿时警惕了起来，吓得脸色都一片惨白。
“呵呵，不要紧张，宵爷我是个斯文人，会讲道理的。”
“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人一个机会，你们俩之间只有一个人能走，谁说的最多，谁就能离开这里。”
“但是如果谁故意误导我，你们彼此可以指出来，但凡有一个地方错，我就让另一个人离开。”
此言一出，只听其中一位妖神殿信徒开口问了句：“我...能相信你吗？”
结果另一个妖神殿信徒也开口应和了句：“对...对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他们上下打量着程宵一眼，自然早就注意到刚刚他化形的一幕。
明明是只妖。
不仅跟人类混在一起，还能够随意出入峨眉洞天。
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除了信我，你们有别的选择吗？”程宵冷冷地说了句，随后又接着安慰道：“放心，我向来说到做到，而且我要留着你们有什么用呢？”
没等两人同意，他就已经说出了第一个问题。
“第一，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抓她？”
话音刚一落下，便听到方才嘴里被塞进金娘臭袜子的妖神殿信徒抢先说道。
“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仅仅是她，我们的目的其实是你，她，外加你们手里的那节太昊龙脊！”
这句话竟然仅仅用了一秒钟就说完了，可见他的求生欲究竟有多强。
虽然语速很快，但程宵依旧捕捉到了关键词：“太昊龙脊？拿来干嘛用？”
对方正打算开口，却只听另一位妖神殿信徒争着说道。
“太昊龙脊是太初昊龙的脊骨，传说中只要集齐了龙角、龙脊、龙爪、龙眼与龙珠这五样东西，便可开启深藏于妖兽海尽头的太古遗迹。”
闻言，程宵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紧接着又问道。
“那你们妖神殿，如今持有哪些东西？你们进入太古遗迹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问，顿时将他们俩给问住了。
“嘶...这...这我们倒是不太清楚了，关于太古遗迹的事情是妖神殿的机密，估计只有月祭以上的人才能够接触得到这一层面...”
“那月祭有哪些？”
“月...月祭已经被你给打死了...”
此言一出，程宵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原来段如风就是所谓的月祭。
“原来如此...”
他思考了一阵，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对方两人此时为了活命也顾不上其他，甚至还学会了抢答...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程宵便问出了很多情报，就连他们妖神殿的总部都问了出来，甚至还从他们嘴里撬出来一门秘术——《妖神祭》
妖神殿之人之所以能够长出妖的躯体，给自身带来如此强大的增幅，便是依靠着这门秘术。
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契约，能够与妖兽达成某种交易，所谓有所得也必有所失，在获得对方躯体使用权的同时，自己也需要献出同等价值的东西...
传闻中，斩妖师的最高境界，那便是躯体与妖灵完美契合，达到所谓的天人之境。
数千年来也从未有人达到过这一境界，便是人与妖之间的那层隔阂无法消除。
人憎恨妖，妖自然也是如此。
成为斩妖师的第一课，便会有人告诉你，千万不要相信妖域里的妖灵。
即便那是与你并肩作战的家伙，但它可是一直被奴隶的，被迫困在妖域当中斩杀自己的同族，它永远不可能对你怀有一颗真心。
而这门《妖神祭》之所以能够做到人与妖结合，并不是因为消除了那层隔阂，仅仅只是因为人与妖之间各取所需，并不存在所谓的真心，一切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但是身为本就是妖的程宵来说，这门秘术倒是有些鸡肋了。
可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一点，而是想起了关于自己身上的血契。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程宵很久，毕竟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跟这个小丫头绑定在一起。
血契。
其实就是用一个人的血脉，限制住另一个人。
与这门秘术非常相像，也是在体内灌注进妖的血脉，但到最后也有破解的法子，或许这门秘术能够帮助自己破解血契。
但可能还。
需要很长一段的试验才能够知道是否可行...
“好，差不多了，放开他们都离开吧。”程宵回过神来，开口说了句，随后便转身离去。
听到他这么说，两名妖神殿信徒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是真的。
而上官吉祥与黎哲也是微微一愣，赶忙回头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
“宵爷...真...真的要放吗？”
只见程宵此时再度化为了一条纤细的白蛇，绕着江晚萤的藕臂往上爬，最后挂在了她的脖颈上，十分慵懒地说了句。
“让你们放就放，宵爷我向来说一不二。”
两人目送着他离开，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些妖神殿信徒松绑。
解开束缚的那一刻，两人顿时心照不宣地冲着洞口跑去，即便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他们也顾不上了。
望着眼前的光点，那是自由在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