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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蕊的剧组内
自于蕊从石阶上跌下后。
贝泽芜和于蕊都被送进了剧组的休息室。
剧组随行的医生给俩人敷了药。
贝泽芜躺在床上、于蕊站在床边。
贝虞晃着脚丫子傻笑着坐在贝泽芜身边的木凳上。
于蕊只是轻微扭伤、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贝泽芜。
想开口道谢、贝泽芜却只是冷淡得看她。
“我想和我弟弟说几句话。”
于蕊点头说：“好。”
于蕊出了房间并给他们带上门。
房间内
贝虞坐在木凳上不再晃脚丫。
他神色恢复清冷、也不再朝向于蕊的方向发出哧哧傻笑。
贝泽芜和贝虞呆在房间互相对视、两人没说一句话。
直到贝虞垂下眸子、说了句：“对不起。”
贝泽芜一如既往冷着眉眼：“为什么道歉？”
贝虞将目光移到床榻上的白色被子。
“上次姐姐膝盖处被道具刺伤、我不该冤枉你。”
贝虞声音清冷、整个人气质淡淡的。
贝泽芜看着床头对面白花花的墙壁：“没关系。”
两人沉默半晌。
贝虞看着贝泽芜沾满灰尘的衬衫、还是问出口。
“所以，母亲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他曾以为他和贝泽芜关于母亲话题的对峙会充满火药味。
或者充满歇斯底里和怨恨。
然而没有，他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和贝泽芜讨论这个问题。
贝泽芜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对面的白色墙壁。
他声音有些发抖：“不是我。”
贝虞脸上的试探和温情一扫而光、他眸子又清冷得生人勿近。
贝泽芜依旧不敢看贝虞的眼睛。
他脖子上青筋毕现、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
“你母亲照片的事，我很抱歉。”
“但当时、你母亲的确是自己从楼梯上掉下去的。”
“她吃了抑郁症的药、精神有些恍惚。”
贝虞忽然觉得被扼住心脏。
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听哪种答案、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贝泽芜。
但他的心脏处忽然压抑得厉害、厉害到他喘不过气。
只想捂住心脏放声大哭出来。
贝泽芜看着贝虞发红的眼眶、紧咬牙齿不再作声。
那也是他的噩梦。
“抱歉、我、没有拉住她。”贝泽芜说。
贝虞原本撑在床板上大口喘气。
他猛地从床板上支起身子、一把狠狠攥上贝泽芜的领口。
他眼眶红得惊心。
贝泽芜绷着下颌线、闭上眼睛等待想象中的拳头落下。
然而两秒过去了、贝虞揪他领口的手微微发颤。
意料之中的拳头没有落下。
贝泽芜错愕的睁开眼睛、看见贝虞发红的眼眶落下一滴滴眼泪。
贝虞死咬住下唇、抬起的拳头像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落下。
贝泽芜余惊未了得盯着贝虞未落下的拳头。
听到贝虞极轻极痛的声音：“为什么、没拉她？”
贝虞发红的眼眶盯着他、仿佛他下一秒说谎就会被撕得连渣都不剩。
贝泽芜深吸一口气、开口：“我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关我母亲的事、她是你母亲跌下去之后才从房间里出来。”
贝虞的眼睛不可置信又迷茫得看着贝泽芜。
如果，贝泽芜说得是真的。
那么这两年以来、他的恨都放错地方了吗？
贝虞像浑身抽掉骨头一样一下子跌在床上。
他双手抱住头、想把自己裹成襁褓中的婴儿。
贝泽芜沉默的看贝虞、此时的任何安慰。
都像在贝虞新撕开的旧伤疤上撒盐。
贝泽芜脑海里升腾起冷芷尖利又得意的笑。
那笑自她那扇房门打开后就从未停歇。
楼梯下贝虞的母亲脸色苍白。
棕红色的血迹粘稠的从她的黑色后脑勺处四散开。
贝虞母亲的瞳孔撑大、贝泽芜颤颤微微走到她身边时。
贝泽芜觉得贝虞母亲在目光空洞得盯着他。
贝泽芜那时18岁、18岁，好像已经可以承受人生的无常。
但他不过也是个在家里等通知书的小孩儿而已。
冷芷刺耳的笑声在空荡的宅子里回荡。
贝泽芜知道、贝虞母亲死了，以后冷芷——也就是他的母亲。
会成为贝宅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他终于不用再通过没日没夜学习赶超贝虞来夺得第一名。
终于不用再通过讨好父亲和母亲来稳固母亲在家的地位。
他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
“过去、看看她死了没？”冷芷的声音从楼梯上忽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