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野刚喝了一杯酒，齐有福又倒了一杯。
“王爷豪爽。”齐有福夸赞一句，举起酒杯，“这第二杯是赔罪的。”
齐有福叹息一声，“艳艳被惯坏了，脾气大，出门在外也不知道避着点贵人，冲撞了王妃，是小老儿家教不严，这第二杯酒就是赔罪，要是王爷原谅了小老儿，这杯酒就……”
未尽的话都藏在酒里。
齐有福喝干了杯里的酒，眼巴巴的看着牧天野。
牧天野蹙眉。
他不太想原谅齐家父女，可牛毛毡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东西……
牧天野想到李娇娇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太多余。
就算他不出手，她也会出手的。
“这件事是王妃跟令千金的事，本王一个男人不好介入，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件事恐怕本王不能决定。”
“……”齐有福的笑容僵在脸上。
王爷做不了王妃的主？
李丞相再宠女儿也只是一介丞相，怎么可能做不了主？
齐有福不相信。
他只觉得这是牧天野在推脱的借口。
不过，他是一介商人，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表情管理肯定不会出问题。
“哈哈哈，对，这是王妃跟小女之间的事，我们就不要掺和了，”齐有福再次倒满了酒，举起杯，“那我们自己喝，不管她们小女儿之间的打打闹闹。”
牧天野咧了咧嘴角，喝光了杯里的酒。
齐有福看了，笑容更加真诚，接二连三的给牧天野倒酒。
两个人喝了十几瓶酒，都没有一丝醉意。
齐有福有些着急。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牧天野居然是千杯不醉啊！
“王爷，这酒楼里有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好酒，小老儿前些日子购得一瓶，今日献与王爷尝尝。”
齐有福说完，不等牧天野拒绝就去了门口，吩咐手下，“去把老爷前些日子买的好酒拿上来。”
“是。”
齐家家丁转身往下跑，拿了齐有福专门存在酒楼的好酒。
齐有福小心翼翼的接过酒坛子，放在桌上。
“王爷，这酒价值千金，可是好东西，小人平时都不舍得闻一闻……”齐有福说着，打开了酒坛子上的泥封。
还未完全揭开，酒香就飘了出来。
牧天野的鼻子微微一动。
这酒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就连皇宫里的酒都少有这种香味。
“来，王爷，尝尝。”
齐有福当着牧天野的面打开了酒瓶子，给他倒了一杯酒，期待的看着牧天野。
牧天野接过杯子，闻了闻。
这酒的香味扑鼻，是好酒。
他再尝了尝。
味道跟他想象的差不多，入口还有些甘甜，又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这是陈年桂花酒。
“王爷可喜欢？”
牧天野没说话，一口饮尽杯中酒。
齐有福眼里算计的光越来越甚。
牧天野喝了第一杯，又喝了一杯……
……
午时，李娇娇一个人坐在花厅。
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她第一次觉得没有胃口。
这些都是她最喜欢吃的，如今却没了胃口……
春香看她不吃，有些担心。
“王妃，你没胃口？”
“撤了吧。”李娇娇实在吃不下，转身离开了花厅。
刚才明明饿了的，如今为何没有胃口了？
李娇娇边走边想。
到了她的院子，她才猛然想起。
今日没见到牧天野。
之前他不管多忙，每天都会陪她一起吃饭。
今日为何不见踪影？
李娇娇微微蹙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打听。
“王爷去哪里了？”李娇娇状似无意的问。
“王爷出去应酬去了。”丁冉福身回到。
“应酬？”
牧天野来了这西北后，被别人各种下马威，却从来没有人请过他。
看来，砍了赵少柏的头还是有用的。
李娇娇心里稍安。
“王爷何时去的？”李娇娇放松下来，随口问道。
“辰时去的。”
如今也才没多久，倒是不用担心。
“等会王爷要是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李娇娇起身回了房。
丁冉跟其他几个丫鬟的经历不同，看过的各种肮脏手段不少。
得知牧天野早就去了酒楼，这个时辰还未回来，有些担心。
可她人微言轻，不敢议论主子，如何能提醒王妃？
丁冉来到大门口，问守门的守卫。
“大哥，王爷是去赴谁的约？”
守卫知道丁冉是李娇娇身边的婢女，以为她是替李娇娇打听的，便没有丝毫戒心的告诉她。
“是齐有福。”
齐有福？
丁冉蹙眉。
她知道这个人。
之前她做了赵少柏的妾时，经常听别人提起这个人。
他做生意很成功，但是心术不正，跟赵少柏算是一丘之貉。
这种人的约，会不会有诈？
丁冉越想越不放心，想事情太入迷，还撞上了春香。
“丁冉，你这是怎么了？”春香蹙眉，“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上困难了？”
春香担心的话让丁冉幡然醒悟。
她有担心，就该说。
要是不说，以后出了什么事就更后悔。
“春香妹妹，姐姐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你说就是。”
“王爷去赴齐有福的约，那齐有福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爷会不会上当？”
春香：“……”
……
酒楼里。
牧天野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齐有福这才露出了一丝坏笑。
如今成功了一半。
“来人。”齐有福大喊一声。
祝霁跟一个王府侍卫最先进来。
“你家王爷喝醉了，吩咐说现在外面休息一下再回王府，怕王妃生气，祝大人，请问去哪里好些？”
祝霁偏头看了一眼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牧天野，“王爷说的？”
“正是。”齐有福叹息，“王爷跟王妃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祝大人，如今是送王爷回去还是？”
祝霁一番犹豫，最后还是不敢忤逆牧天野的命令。
王爷喝醉了，回去肯定会惹得王妃不高兴，是该避着些的。
“你不用管了，我们自己知道该如何做。”祝霁叫来侍卫，扶着牧天野往楼下走。
齐有福连忙跑上前，去了楼下，给了银子，又帮着祝霁扶着牧天野上马车，一路上殷勤无比。
到了附近的一家客栈，牧天野还未下车，齐有福就先一步去给了房钱，鞍前马后的，各种忙碌。
祝霁冷眼看着，也举得这个人还不错。
安置好牧天野，祝霁准备回一趟王府，禀告王妃。
“你守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是。”
牧天野身边除了侍卫跟祝霁，还有暗卫。
祝霁不担心牧天野的安全，便放心的离开了客栈。
“小哥，现在已经这个时辰了，你还未吃饭，要不然先去吃些东西？”
侍卫不为所动。
他是不能离开王爷身边的。
“呵呵呵。”齐有福讪笑着离开，下了楼。
客栈里也是有东西吃的。
他下楼，找到掌柜的，特意吩咐了一桌好吃的。
半个时辰后，客栈楼下飘出来了阵阵的饭菜香味。
一大早加一上午滴水未进的侍卫下意识的闻了几下空气里的香味。
不行！
他摇摇头，想要自己清醒点。
可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咕咕叫。
他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个动作，被一旁偷看的齐有福看到了。
“小哥，小老儿在楼下备好了一桌酒菜，你先去吃点吧。”
“不行。”
他依然不为所动。
“你放心去吃吧，我替你守着就是。”
侍卫还想拒绝，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后，他答应下来。
他离开了牧天野的房门，去了楼下。
看到侍卫离开，齐有福冷哼一声。
“哼！”他来到牧天野隔壁敲了敲门。
丫鬟打开门，露出里面面色不虞的齐艳艳。
“爹爹，怎么这么慢？”
“宝贝女儿，爹爹这不是在想办法嘛。”
“好了？”齐艳艳惊喜的问。
“一切搞定。”齐有福得意的笑，“这世上还有爹爹办不到的事？”
“谢谢爹爹。”
齐有福慈爱的摸摸齐艳艳的头顶，“艳艳，以后你可得想着爹爹啊。”
“知道。”
齐艳艳急切的推开齐有福，来了隔壁。
隔壁房间有纱幔，房间里的光线比其他房间暗，齐艳艳挥退伺候她的丫鬟，去了房间里唯一的床上。
床上的纱幔是深色的。
齐艳艳才十五六岁，正是春心荡漾的年纪，马上就能亲近自己心仪的男人，心跳难免加速。
捂着狂跳的心脏，齐艳艳掀开了床幔。
床上的男人察觉到人的到来，一把搂过床边人，翻身……
齐艳艳红了脸，娇羞的推拒几下，最后还是从了床上人。
听到里面的动静，齐有福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这一把，稳赚不赔。
祝霁姗姗来迟。
看到楼下正在吃饭的侍卫，黑了脸。
“你这是干嘛？让你守着王爷。”祝霁不悦的看着侍卫。
“祝大人，属下，属下只是……”
“要是王爷出了什么事，你的脑袋不保。”祝霁冷声威胁，加快脚步往楼上走。
楼梯口，齐有福正守在这里，看到祝霁，他心里咯噔一下，讪笑着拦着他，“祝大人，你这么快？”
“王爷呢？”祝霁黑着脸问。
“这个，王爷他……”
“快说。”祝霁呵斥。
“这个，王爷他现在不方便。”
“要是王爷出事，你提头来见。”
祝霁推开齐有福，去了安置牧天野的房间，敲门，里面却传出来一声声不堪入耳的声音。
祝霁脸一冷，心狂跳，不顾里面的声音，一脚踹开门，直冲里面而去。
“王爷？”祝霁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不敢进去。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祝霁只觉得天都塌了。
王爷怎么……
他刚才会王府去找王妃报告王爷的行踪，没有看到王妃，便有急匆匆的赶回来，就这么一会，王爷就……
不，不行！
祝霁不顾自己脑袋，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喊，“王爷。”
依然没有人回应。
祝霁紧握双拳，正打算上前去掀开床幔，打算冒死也要将牧天野拽走。
“祝霁，你在这里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祝霁腿一软，直接跪下，扭头，讪笑着不敢说话。
门口的便是他回府去找的人——李娇娇。
李娇娇好奇的看着祝霁，在看了看门口得意洋洋的齐有福。
“王妃，王妃，王爷在府里找你，你快回去吧。”祝霁压下心里的恐惧感，想要将李娇娇给骗走。
“他找我？何事？”李娇娇满脸的懵。
这可不行！
齐有福不满。
要是李娇娇不在这里，他女儿就白白的丢了自己的清白。
“王爷不就在里面吗？”齐有福懵懂的看着李娇娇，一脸的迷茫。
祝霁偷偷的瞪了齐有福一眼，讪笑着解释，“王妃，齐有福胡说的。”
“祝大人，王爷离开了?”齐有福假装惊讶。
刚才安静了一会的床突然又传出了动静，一个女子的嘤咛声响起，在场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白日宣淫？”李娇娇蹙眉，“你们还站在这里守着？这是什么恶趣味？”
祝霁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来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
“岂有此理！”祝霁急得额头上冒冷汗，想到一个办法，开口呵斥齐有福，“你竟敢拿这种事来辱了王妃视听，该当何罪？来人，把齐有福给我抓起来。”
祝霁一声令下，门口的侍卫进来，将齐有福控制住，等着李娇娇下命令。
“有什么看不得的？”李娇娇冷笑。
上辈子的她经历了这世间最大的黑暗。
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听，不能看的？
李娇娇没有发话，一步步的走进屋里。
祝霁膝行至李娇娇身前，拦着她，“王妃，别看。”
“里面是牧天野？”李娇娇的声音又冷了几度。
祝霁难堪得说不出话来。
“小清。”李娇娇冷声喊了一声。
小清一进来，祝霁就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红着眼眶，看着李娇娇去了床边。
祝霁多希望时间能回到一个时辰前啊！
要是能回到一个时辰前，他怎么也不会让王爷喝醉，也不会给齐有福可趁之机，更不会让王妃来这该死的客栈。
祝霁紧紧的闭着眼，不敢看接下来将会出现的事情。
被控制住的齐有福得意洋洋的看着李娇娇沉重的步伐。
看吧，看吧！
等你看了床上的情况，到时候你就只能认栽，然后把艳艳接回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