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方今天来并没有带女朋友，听周朝说过后犹豫着没有点头。
“队长，我刚刚问了，他女朋友因为这事儿已经跟他分手了，昨天就走了。”带他过来的警员低声说着。
周朝看向杨方，见他的眼睛和精神状态好像比那天见到他的时候更憔悴了许多，不过现在他根本没时间想那么多，也没有想要安慰他的意思。
毕竟他说再多也都只是词面上的意思，谁也不能对谁的痛苦感同身受，所以说再多都是废话。
搞不好还会让别人感觉你虚伪，所以还不如不说。
他的失恋跟眼前的事情相比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做，杨国的事情我们能说的也都跟你说了，作为他的家属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行动，这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和即将受到伤害的人，她们是无辜的。”
“这些人里有老人有孩子，她们也都有家人，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杨方抬头看着周朝，然后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大楼，他叹了口气，“好，我打电话，不过我怕我骗不过他，万一被他识破了怎么办。”
张成接过话去，“这个不怕，你就先跟他诉苦，把你这几年的遭遇说的越惨越好，让他对你心生愧疚，然后再说要结婚的事，或者你就直接告诉他女朋友怀孕了，要结婚了，所以想让他来京都见见。”
之前周朝说的话的确生硬了许多，现在又经过张成连哄带诱惑的，杨方终于是点头了，“那我试试吧，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接我电话。”
“会不会的打了才知道。”张成已经等不及了，直接打开车门把杨方塞了进去，周朝和李浩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里静悄悄的，杨方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才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前两天刚刚接通过的电话，上面备注着一个数字一，并没有写姓名。
“打吧，我们都在。”张成示意他放心，还搞笑的朝他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杨方像是终于静下心来，拨通了那个号码，手机点了录音开了免提。
其实他打电话紧张的不止他自己，周朝坐在副驾驶位上手都握成了拳放在腿上，张成更是眼睛都快要不会眨了盯着他，只有李浩那张面瘫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他也是咽了好几次口水。
毕竟这个电话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对方不接或者听出怀疑了什么，那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不用谁说几人都知道。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无人接听结束。
“再打！”周朝说。
杨方又再次拨通，铃声再次响起，就在众人以为又是没人接听的时候，那边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放放，是你吗？”
杨国的声音听着像是很久没喝水的人一样，嗓音干哑时不时的还咳两声，听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是我，你又喝酒了。”杨方看了眼其他几人，咽了下口水缓解紧张迟疑的开口。
“没喝，就是有点感冒了，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不认我了吗？”杨国的声音听着没什么劲，不知道他是真感冒了还是喝醉了。
杨方抿了抿唇，按照周朝和张成教的那样把话说了出来，“那个，我要结婚了，可是我女朋友家里人要见见你，你看看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了来一趟京都，我给你置办两身衣服你给我见个家长。”
“要结婚了，好事啊，女方是哪里人，她对你好吗？”杨国一听儿子要结婚了，话里透出来的高兴是掩饰不住也造不得假的，他是真的高兴了。
不知道是他上扬的语调戳中了杨方的心，还是真的对他有些埋怨，杨方竟然啜泣起来，张成吓的忙看向周朝，在看到周朝摇头后便又收回要抢手机的动作。
“你还管我好不好啊，你忘了我小时候你整天喝了酒就回家打我，你觉得我现在长大了还有人能欺负的了我吗？”
“从小到大你也没好好管过我，这次要不是我女朋友家里人非要见家长我是不会跟你联系的，你就说来不来吧！”
“你要是说不来，连这点事都不帮我，那我就跟你彻底不联系了，倒是孩子出生我也不会告诉你，反正你儿子都不要了也不会认孙子。”
可能是‘孙子’两个字戳到了杨国的内心，毕竟他孤家寡人好几年了，年龄也大了，要是好好的一家人过日子确实到了抱孙子的时候了。
所以听杨方这么一说他直接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帮，去，爸去，爸肯定去，就是我这几天可能没什么时间，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晚两天。”
看见周朝摇头，杨方直接拒绝，“不行，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帮忙，再拖下去笑笑那肚子越来越大，她妈妈这都催了好久了，你要是不来这个婚我就没法结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你孙子没名没分的连个户口都落不上。”
杨方越说越生气，最后都直接用喊的了，不过好在杨国很吃这一套，沉默了两秒后应了下来，“那行，爸今天下午就过去，不过爸没什么钱可能准备不了什么礼物。”
杨方吸了吸鼻子，粗鲁的擦了把脸，“那些东西都不用你管，你就来帮我见个家长就行，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你什么时候到，我去车站接你。”杨方顺着话来了一句。
结果被杨国拒绝了，“不用，我这边还有点事，也不知道能买着什么时候的车票，估计过去了也要后半夜，你不用来接我，到时候你定了地方给我发个地址就行，我早点过去换衣服。”
“那也行，那没事我挂了，你要是不来我以后都不会跟你联系了，你最好别骗我。”
杨国那边语气沉了几分，“不会，爸爸是不会骗你的。”
“挂了。”杨方说完也没等杨国说话就挂了电话，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张成看着他的通话挂断，又拿过他的手机确认了一下将录音发到自己手机上，“不错，你做的很棒，那剩下的就希望你能继续配合我们一下了。”
杨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点着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