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皓的办公室里，陈乔木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陈老师，龙伟云创打算备多少货？”吴皓需要先摸清可以动用的资源。
陈乔木思索了片刻，答道：“低端产品1万套，中端产品3万套，高端产品1万套。”
“这么少？”
“不少了，这些设备积压的资金已经超过15亿，要是卖不出去，烂在仓库里我就惨了！”陈乔木显得没有太大信心。
“体验反馈这么好，你怕什么？”吴皓觉得奇怪。
“企鹅和网一昨晚也发布了他们的产品，价格应该会比我们的低，我怕...”
“还有这事？...让我看看它们的东西长什么样。”
今天比较忙，还没得空看新闻，吴皓赶紧拿出手机，翻看新闻，终于在科技分类中找到了相关的标题。
点开新闻，看到了两款外观比较简陋的模拟器。
网一发布的模拟器，是一套穿戴式装备外加一台跑步机，在跑步机上有一个架子，上面固定了一只圆箍，在使用设备前，用户需要先钻到箍里，防止用户在使用过程中失足跌倒，整套设备看起来拼凑感十足，像是一套仓促拿出来展示的实验品。
网一在发布会现场演示了一个鬼屋的场景，画面看起来很不错，缺点就是人物在左右移动的时候很不方便，人机互动性并不好。
企鹅的模拟器就显得专业许多，在一个万向陀螺中固定有一套穿戴式装备，官方使用模拟器演示了钢铁侠的对战场景，设备在互动性和操作性方面已经很完善，与龙伟云创的产品几乎没有两样。
“网一像是来打酱油的，企鹅的东西看起来还不错，不过这套模拟器的价格，肯定要比我们的贵。”吴皓非常有信心。
“不会相差太多的，大家都是贵，可是人家有IP，我们没有，在产品推广上这是一个很致命的缺点，毕竟大英雄的海报往地上一摆，就能自动引流，双方的差距巨大，就像环球影城和国内普通主题乐园的区别。”陈乔木显得很自卑。
陈乔木的观点代表了当下大多数人的想法，此时还处在流量经济的末期，文创产品井喷的平台经济还没到来。
流量经济的底层逻辑是精英思维，在一个资源紧缺的社会里，大多数人能拥有的资源都会很有限，他们创造不出精品，只有资本青睐的人，得到资金支持，获得远超普通人的资源，才能做出精品节目。
平台经济的底层逻辑是共赢思维，在一个资源丰富多彩的平台上，大家能通过相对公平的方式获得资源的使用权，通过AI辅助，能很轻松的完成一部作品，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人的想象力，怎么样才能把平台的资源用好，编织出与他人不一样的梦，才是每创作者思考的问题。
在平台时代，文创产品百花齐放，新鲜的内容会很快冲淡旧日的情怀，喜新厌旧变成了常态，这种大背景下，哪里还会有什么流量精英。只有那些能经常编织出最美梦境的创作者，才会长时间被人记在心里的。
人还是要活在当下的，吴皓不想跟陈乔木辩论未来的趋势，这个时候要的是实效，必须想办法尽快把货铺出去，让用户多体验，形成使用习惯，大家自然会做出选择。
“这些设备的售价没有公布出来，大家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啊！”吴皓笑着说道。
“都怕吓到人...十几万一套，能买一辆B级入门版轿车了，买辆车不香吗？”陈乔木解释原因。
“陈老师，没必要那么悲观，液晶平板电视2005年刚出来的时候，一台32寸的液晶电视就要上万，现在65寸的LED电视才要三千...技术越成熟，批量越大，价格就会越便宜，这是电子行业发展的客观规律。”吴皓摆事实。
“关键是现在有哪些客户愿意接受这个价格？...总部那边到现在都没敢召开产品发布会，和大众讲清楚设备的具体售价，只是以试用的名义，把货铺到华伟的体验店，其实就是想先炒热话题，再择机公布价格。”陈乔木有点急了，他关心的是当下该怎么办。
“价格都还没有公布，要怎么销售？...你们总部那边给你的到底是什么指示？”吴皓疑惑了，他搞不清楚龙光和华伟高层的想法。
“上头的指示，是要我在一个月内找到突破口，具体办法自己想！”陈乔木一脸无奈的答道，很明显他觉得自己被刁难了，很心塞。
“我只关心一点，你有动用设备的权利吗？”
“按照正常的流程，我先要做出方案，报给总部审判，等上面批复后，必须严格按照计划执行。”
陈乔木的回答说明设备的调配权并不在他手上，而是在总部手里，陈乔木可以做的仅限于执行，如果想要争取主动，就必须先拿出让高层动心的方案。
“我的建议是，低端版本不要备货，把资源集中到中高端版本上。找大型超市、商业综合体、高级网吧谈合作，设备以联营为主，运营的价格以两年收回设备成本为标准，先把设备在全国一二线城市铺开，然后逐步下沉到所有的县市。”吴皓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好像不妥吧...在两年内，不产生利润，还要负担运营的风险，高层怕是不会同意的。”陈乔木并不觉得可行。
“陈老师，你真是个死脑筋...小时候去过网吧吗？”
“当然去过！”
“那时候为什么不在家里上网？”
“家里的电脑太破了，玩起来不爽！”
“......”
“我记得你是96年出生的，那时候你家里有电脑吗？”
“怎么可能，那时候一台二手破电脑都要......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了，东西贵，占地方，但并不妨碍大家到外面去玩，只要形成一种风潮，加上价格合理，就不怕赚不到钱！”陈乔木终于开悟了。
“陈同学终于开窍了...接下来这方案你知道该怎么写了吧。”吴皓微笑着说道，脸上满是胜利后的得意。
“没问题，感谢吴老师的点拨，学生这就回去写方案。”陈乔木立即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回头说道，“吴皓，我代表函箐感谢你！”
“陈同学，我那封媒人红包，要像搬砖那么厚，记得啊！”吴皓在他身后吼了一句。
送走了陈乔木，吴皓放松身体靠向椅背，联营这个方案是他临时起意想到的，现有的虚拟场景，并不适合这种运营模式，必须做出调整。
幸亏现在手里还有1亿多的资金，后续场景的开发，还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