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顺着那双纤细的胳膊缓缓游走而上，直到他成功地握上了那瘦削单薄，也一样能触到外露骨头的双肩。
“告诉我，你是谁？”
程胤然咬了咬牙，强忍下内心深处出自于本能的恐惧，垂眸凝视着面前的一片空白，低声询问，“你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
“……”
望着那双阴差阳错地对上了她的视线，底子里满是困惑的双眸，沙璐微顿了下。
却是低低失笑了声，“这很重要吗？”
她又不是来复仇索命的。
“……那你为什么会跟着我？”
虽说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令程胤然本能地欣喜了下。
可她的话里意思，却令他更加困惑。
隔壁那不省心的老弟曾经在他耳边胡扯过，说本该入阴间轮回转世的死魂，倘若依附于人，不是求助，便是复仇。
只有完全达成了目的，死魂才能重入阴间，正常投胎。
他既然能看见她死前的画面，必然是说明她已经附身于他，说明他与这一切有关！
“呵呵呵~……”
面前的虚空中，女人，不，女鬼的低笑声却愈发地恣意起来。
听着本该很是毛骨悚然，但程胤然却并不觉得有多害怕。
她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儿，紧接着，身前那阴冷的气息忽地凑近过来。
近得让他有种她将身子紧紧贴了上来的感觉，甚至还能感受到她曼妙的弧度……
直到他的耳畔，传来一句伴随着寒冷吐息的呢喃低语。
“如果我说，我跟着你是想赖上你，再‘吃’掉你，最后借你的优秀基因，生一个优秀的鬼娃娃……你信吗？”
“……”
程胤然心知她摆明了是在逗弄自己，眉宇间倏地划过一抹不悦。
眸光微微闪烁了几分，他故意换上带了些许警告意味的语气，“我的弟弟程胤肖可是个道士，如果你不想被他收服，就请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就让他来收服我好了。”
沙璐低哼了声，微一使劲，挣掉了肩上那双大手，快速地飘离了大床。
程胤然只觉手中一空，下意识地朝前捉了几下，却是什么都触碰不到了。
心中一顿，那抹不悦成功升级为怒意。
“……那你等着。”
他有些别扭地低哼了声，翻身下床，故意朝卧室门走去。
然而，房门才被拉开，程胤然却惊觉门外竟站了个黑影……
“挖槽，你想吓死老子！”
程胤然还没来得及惊诧，门外的黑影反而更像是受到惊吓般，身子直接趔趄了下。
不禁开口埋怨，“我说老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你不也没睡！”
听得正是自家弟弟那一惊一乍的嗓音，程胤然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心却忽地一紧，那本被拉开大半的房门又被他快速地关上，只留一条警惕的缝隙。
见此景，沙璐不禁掩嘴窃笑。
想了想，她故意飘到了门前，朝门缝外幽幽吹了口气。
“……老哥，你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程胤肖立即察觉到了这丝诡异的阴气，不敢多想，下意识便掏出了他的护体铜铃，就要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