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要求您做啥的意思。”
方华听到丁寻此时的语气有些生硬起来。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她着急解释道：“我只是很想回到设计部。”
说完再次低下头。
“你很想回到设计部？”
“方华，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只要你在车间遵守厂规努力工作。”
“还是有机会调回设计部的。”
方华嗫嗫地问：“丁总，那要多久？”
“多久？”
丁寻无语地摇摇头。
“方华，这么跟你说吧，我从一个服装行业的完全外行，到后来连接办了两家服装厂，前后用了五年的时间。”
“五年？”
方华惊呆了。
难道说，自己也要花五年的时间才能成为服装设计师？
五年对于心急的方华来说，那就是漫长的等待。
“怎么？你觉得五年很长？”
“是。”
方华无力又无奈地回答。
岂止是漫长，她着急出人头地，想早早的扬名让自己不再被人瞧不起。
五年可变化的事情太多了。
谁又能保证自己五年后是个什么样子？
“方华，任何事情、任何成功，都不是偶然的。”
“更不可能是瞬间就能做成，必须是有准备才行。”
“有准备？”方华迷惑地看着他。
“对，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有啥准备？啥叫有准备？”
方华激动起来。
自己还不叫有准备吗？
从小没有钱报校外的美术班，她就借在上美术班的其他同学的材料来自学。
上中学后，为了学油画，她暑假去帮县里外贸机构，做出口的刺绣挣钱买颜料。
哪怕是没能上大学，她也在职校服装班努力学缝纫。
这些不是准备是什么？
她等的何止是五年？
从五岁算起，等了三个五年！
一边想着，委屈的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丁寻把办公桌上的抽纸推到她面前。
“你有啥想法你可以说出来。”
“真的？”
方华狠狠地抽了两张纸巾，把眼泪擦了擦。
“是，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分析。”
“啊？”
只是分析？
方华失望地看着她。
“怎么？不方便说？”
“不是，是我没有啥想法。”
她把内心的念头强按了下去。
“那还有啥事儿吗？”
“没……没有了。”
“没啥事儿那你回去吧。”
“我……好吧。”
方华只好起身，慢吞吞地走向门口。
快要出门的时候，她仿佛吓了决心似的，又转身走过来。
丁寻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还有事儿？”
“丁总，如果有个女孩子喜欢您，您会怎样？”
“我会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丁寻想都没想，果断地说。
“为……为啥？”
“第一，我有妻子！”
丁寻的脸色冷峻得可怕。
令方华有些后悔做出这个举动，心里暗骂自己不该说出来。
“第二，就算我现在还是未婚，我现在心里只关心我的事业，其他的事儿没有兴趣！”
他用了语气很重的“没有兴趣”四个字。
这四个字使得方华的脸当即便滚烫起来。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尴尬地说：“丁总您别生气，我不过就是看您工作繁忙，跟您开个玩笑让您轻松一下。”
“我不喜欢开玩笑，尤其是这类玩笑，你回去吧！”
“那……姚总啥时候回来？”
方华想化解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快了，明后天就回来，你去做你的事吧！”
丁寻再次下了逐客令。
方华内心失望极了。
她低着头走出办公室。
丁寻长图出一口气儿，自语道：“现在的姑娘真是开放……”
便摇头把这段对话抛到脑后。
他的脑子里容不下家庭和工作之外的其他事。
方华下了楼。
她并没有往自己的宿舍去，更没有去车间。
而是到电动车棚取了车，骑上车直奔工厂大门。
韦小峰老远见她骑车过来，从值班室跑出来朝她挥手：“方华，你这是要回家吗？”
“要你管！”
方华的脸上带着怒气。
但是电动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韦小峰拦在她面前，迫使她停下。
“你这是和人吵架了？”
“吵你的大头鬼，你以为我只会和人吵架？”
“那你怎么气势汹汹的？”
“我是气你挡我的道儿了！”
“不对，你心情不好，是不是？”
韦小峰觉得自己更不能让开，不能让她带着委屈和怒气骑车出去。
万一路上出个啥事儿可怎么办？
“让开！”方华忍着怒火。
“我不让开，你要么下车，要么告诉我发生了啥事儿？”
“好，那我问你……”
方华干脆下了车：“是不是我把那模特儿的脸抓破了，全部的人都觉得我很坏？”
“不会呀，打架嘛，谁态度能好得了？”
“那为啥……为啥有些人对我的态度完全变了？”
“没有啊，谁对你态度变了？你看我就没有变。”
“你？你能比？”
方华冷笑一声。
“是是，我不能比，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说的是谁呀？谁敢对你态度不好，我找他去！”
“哈！说出来吓死你，你还真不敢去找。”
韦小峰不傻，立即听出苗头：“你是说、说丁寻哥？”
“算是吧，还有别人。”
方华含糊地说。
“丁寻哥和嫂子不是都挺看重你嘛？又是把你调设计部，又是准备让你学服装设计的。”
“那是之前。”
“那现在呢？”
“现在变了，开员工大会的时候你没听见？”
“没有，我在值班呢。”
“我被处罚了，不仅扣了我的奖金，还把我调回了车间。”
说着，方华的眼泪又快流下来。
韦小峰和很多小伙子一样，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他连忙掏出一包餐巾纸递给方华：“给，别哭，擦擦眼泪。”
方华接过纸巾，说：“韦小峰，还是你对我好。”
“我……我嘛，应该的。”
韦小峰受宠若惊，直摸后脑勺。
“你让开吧，我想回家去住两天再说。”
“那你请假了吗？”
“没有。”
“那不行，这样，你先进去向你们主管请个假，免得按旷工算。”
旷工会连全勤奖都扣没了。
这一点方华自然清楚，她感激地看着韦小峰。
“我、我不想去请假。”
她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她是负气走的，看看有没有人会心软、会内疚。
“方华，你刚因违反厂规被处罚，你这旷工又是违反常规，不太好吧？”
“不好就不好，我管不了那么多！”
韦小峰是个明白了。
见她这么固执，干脆挑明了说。
“方华，你是不是因为丁寻哥处罚你是故意针对你？”
“是，怎么了？”
韦小峰笑了起来：“你呀，你误会丁寻哥了。”
“你说啥？我误会丁总了？你快说清楚！”
方华的大眼睛又忽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