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玄举杯：
“是不是麻烦，要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作为你的顶头上司，我没能替你挡住董事会那群老家伙，是我无能，我先自罚一杯。”
顾北欢急忙拦住：
“你这杯子里...是酒？”
霍沉玄绕开她的手，笑道：
“我不喝醉，哪来的借口不去见那些个老东西。”
韩远光补充：
“老大下午原本有个局的，他给推掉了，但公司里没人知道。”
顾北欢听的一头雾水：
“老大，你先别忙着装醉，你就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霍沉玄放下杯子：
“我让你来，其实就一句话，作为你的顶头上司，我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你的才华和能干，所以我从来不插手你的任何决定，这一次，也不例外。”
言外之意是，不管怎样，我替你撑腰。
顾北欢知道，再问怕也是问不出什么来，唯有吃饱喝足，精力十足的去见董事会的人。
韩远光送她去的总部，秘书舒月在门口等着她。
会议室里，霍沉玄口中那群董事长的老家伙来了足足七个。
妥妥的七只大灰狼啊！
要知道每年的年终总结和年会这么重大的事情，董事长的那群老人也未必能聚齐七个。
顾北欢进去的时候，舒月还在她耳边小声说：
“老大交代过了，不要压抑你作为女人的天性。”
女人的天性？
顾北欢满眼疑惑，舒月丢下两个字：
“撒泼。”
撒泼？
在董事长这群能做她爷爷的男人面前撒泼？
霍沉玄也太看得起她了，她顾北欢是清高自傲没错，但她毕竟在职场混迹多年，最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这群老家伙最会罗列条条框框了，在他们面前撒泼，除非她这华南大区总监的位子不想要了。
顾北欢可没那么蠢。
她绝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
即便是嫁了个陆家那样的豪门，她也清楚，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自己的安身立命的饭碗。
其实说到底，是她对霍沉玄还不够信任。
不敢把自己的一切都赌在霍沉玄的身上，不相信他会为了她不管不顾。
原以为进去后，就要面对这群老家伙的严刑逼供。
然而没有！
舒月把会议室的门一关，离她最近的王董事居然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还很绅士的替她拉开了椅子。
吓的顾北欢当场愣住。
再看其余六位的脸上，全都挂着谄媚。
就算是见过大世面，顾北欢也被他们的举动给吓得不轻，她不敢落座，十分谦卑的赔着笑：
“王董，各位董事，你们召我回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这个人适合阵前冲锋，不太擅长这种大场合，说实话，我很忐忑，腿都哆嗦了。”
王董强行让她落座，然后跟其余几位说：
“你们都坐着，别把孩子给吓坏了。”
这一声孩子，又把顾北欢给吓一跳。
她准备起身，王董急忙示意：
“好好好，素来听闻顾总监办事效率高，我们这群老头子就不拐弯抹角的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这次召你回来，是听说你结婚了？”
果真是因为结婚这件事。
顾北欢尬笑：
“一点私事，不足宣扬。”
全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不说每天都有人结婚吧，至少每个月都有几件结婚生孩子乔迁之类的喜事，公私分明，是好事。
王董显然是代表着各位董事来发言的，他忙不迭的点头：
“对对对，结婚是私事，这点我们都认同，但是小顾啊，你来公司也有好几年了吧？公司把你们每个员工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们这群老家伙，平日里不管你们的事情，但也算是你们的半个长辈，你说是不？”
又换称呼了。
顾北欢总算明白了霍沉玄那一句别忘了女人天性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要是跟他们打口水仗的话，怕是几个小时都能客套寒暄过去，顾北欢收敛笑容，神情略微严肃的看着他们，直问：
“王董就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事还请明说，我在公司的确好几年了，口碑也一直不怎么样，行事作风也常常被人挑刺针对，董事会要是想借我结婚这件事辞退我的话，尽管直说，既然我们是个大家庭，做孩子的又怎忍心让长辈为难。”
一听到辞退两个字，董事会的其余人员都急了，一个个神情紧张。
王董更是连连擦汗：
“小顾，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想说，你都已经是陆家的儿媳妇了，还能留在我们汤臣尽心尽力，这一点，我们很感激。”
顾北欢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们：
“所以呢？”
这群老家伙平日里总躲在幕后，习惯了耍阴谋。
面对顾北欢的直率，王董憨笑：
“听说力天华南大区的总监换成了你的前属下，这几天撬走了你不少客户。”
东一句西一句的，也没个主题。
这不像是这群老古董的风格。
顾北欢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就生硬了许多：
“各位董事到底想说什么？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脾气不是很好，尤其没什么耐心，如果你们没想好要跟我说什么的话，那我先去催一催活动的赠品，既然来了，总得做点事情再回去。”
横竖有霍沉玄在上面顶着。
他们有什么怨言和牢骚，尽管冲着霍沉玄去就是了。
董事们面面相觑，其中魏董站了出来：
“华北大区总监借这事四处散播谣言，说力天高价挖人，你很快就要离开汤臣，在此之前，说你与力天华南大区新任总监联手，准备将华南大区的客户全部带走。”
四处？
这个四处，只怕是连这间办公室的门都没传出去过吧。
顾北欢冷哼：
“这事我怎么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说华北大区的总监对她华南大区的划分虎视眈眈垂涎已久，顾北欢信。
但华北大区的总监毕竟是汤臣的老人了，他只是觉得公司将几个好的省划给了她，不太服气，像这种有损公司利益和名声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顾北欢绝对清醒，这群老家伙铁定有后招。
魏董空口白牙的还在胡说：
“我们也是听到了风声，急忙把你给召了回来，华北大区总监也有五十多岁了，家中新添了个大胖孙子，正是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的好时候，所以我们想...”
画风不太对。
顾北欢坐直身子：
“董事会是想辞退华北大区？”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顾北欢实在看不懂这群老家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他们一个个都不做声，顾北欢站起身来，问：
“你们听说过蝴蝶效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