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鱼一张小脸冷若冰霜。
赫连晔嘴角却多了丝佞笑，“那日沈二小姐已经看到了，朕的天下已经变成了赫连骁的天下，朕的子民也已是赫连骁的子民了！你说，朕如何能容得下他？”
“臣女那日便说了，你是东越的皇，是百姓的天子，是皇上在赫连骁面前……太不自信！”
“放肆！”赫连晔眼底闪过杀意。
沈沉鱼迎着男人冷厉的眸子，毫不畏惧，“若是让文武百官和东越百姓得知皇上如此对待有功之臣，他们会不会寒了心，今后又将如何看待皇上？”
赫连晔冷笑一声，有些不以为然，“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朝中向来分为保皇派和摄政派，想要赫连骁命的人，何止一二？
沈沉鱼步步紧逼，“皇上可以不在意文武百官的想法，可……若是他们知晓皇上不能生育，皇上还能不在意么？”
赫连晔顿时变了脸色，“沈二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摩挲着玉扳指的指尖微微发白，这个女人果然知道自己的秘密！
那日千秋宫晚宴不是他的错觉，她的确想将他的隐疾在大庭广众之下广而告之。
呵，谁给她的胆子！
她莫不是以为抱上赫连骁这颗大树，就可以藐视天子之威，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了？
“臣女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上也很清楚，不是么？”
“沈沉鱼，你好大的胆子！”赫连晔隐隐起了薄怒，额头青筋毕露。
这个女人竟敢威胁他！
据他所知，赫连骁并不知晓他患隐疾一事，不然三年前他也不会坐上这张龙椅了。
所以，这消息根本不可能是赫连骁告诉她的。
那么，她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心口突然传来一抹剧痛。
他顿时双眸骤缩，阴鸷地看了过去，“你竟然给朕下毒，你……还想弑君不成？”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既然为君不仁，那臣女今晚便大胆一回！“
沈沉鱼清凌凌的一句话掷地有声，整个人散发着凌人气势，“此毒名为半月殇，中毒之人先是全身剧痛，随后身体发臭，最后昏迷不醒，直至三日后一命呜呼！皇上若想活命，即刻将征北军的兵符给我！”
“呵……”赫连晔嘴角轻轻扯起一抹嘲弄，随即闪过一抹狠戾的弧度，“你可知道，你今晚对朕所做的一切，足以抄家灭族，为了一个赫连骁，值得么？”
为了赫连骁，她不仅不顾自己的性命，连沈家也不顾了，短短几个月时间，难道她爱上了赫连骁？
眼前的女人，当真还是那个对赫连骁避如蛇蝎的沈沉鱼？
就在这时，心口处一阵剧痛绞痛，他顿时不受控制地喷出了一口殷红。
“兵符！”沈沉鱼双眸骤缩。
“兵符朕倒是可以给你，只可惜……已经晚了！”赫连晔唇角一片血色，却难掩他此时的畅快得意。
他早就收到了北疆传来的消息，赫连骁此时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说什么？”
赫连晔一把攫住她的下巴，“沈二小姐，你乖乖留在宫里，做朕的皇后，今晚的事情朕可以当做没……”
“啪！”
长夜漫漫，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