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鱼重新躺下时，已是子时。
她看着手指上包扎的手帕，再没了睡意。
经过今晚的试探，可以彻底确定，谢澋泫是谢澋泫，顾君回是顾君回。
他们是两个人。
再次看了眼窗外的风雪，偏头吹灭了榻前的烛灯。
一室宁静。
不远处的房间内，原本已经醉了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魅惑众生的狐狸眼依旧妖冶夺目，只是眼底一片清明。
他根本就没醉。
今晚那杯酒，他觉得熟悉的厉害，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一口，他便能尝出来那是烈酒，在他的记忆中，他的酒量并不好，但那样一杯酒下肚他却没有半分醉意。
这让他感到奇怪。
一如他对她的血格外敏感一样奇怪。
刚才，他将她受伤的手指放入唇内，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那一瞬，他竟有想将她吸干的冲动。
为什么会这样？
顾君回头枕着手臂躺在榻上，身上的衣服并未褪去，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摩挲着指边的小青蛇，眼底划过一丝狐疑，“小青，你说我到底是谁？”
竹叶青温顺地舔舐着他的手指，见他一遍遍地捏着眉心，它便用尾巴卷起一个小瓷瓶朝他送了过去。
顾君回看到那瓶药，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据说他在半年前上山采药时误食野果中了毒，因为没有及时解毒，导致毒性蔓延至全身，一时无法全部清毒，所以离开蓬莱前，师父便给他配了这瓶药，慢慢清毒。
可是他用了这么久，并未察觉到这药有何作用。
他甚至开始怀疑他越来越频繁出现的头痛是由这药引起的。
最可疑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是百毒不侵之体，不论是寻常蒙汗药还是剧毒，都无法让他中毒，那么蓬莱山上的野果又怎会让他中毒呢？
他有太多问题想不通了。
“嘶嘶……”手边的竹叶青不忍看他难受，还在吐着蛇信子催促他吃药。
然而他却没有犹豫，直接抬手将药瓶扫落了床底。
这药不能再吃了。
……
漠北。
天寒地冻，白雪苍茫。
赫连骁赶到时，池清欢早已不知所踪。
营帐内，秦朔满身酒气，正一脸颓败地瘫坐在地上。
察觉到来人，他才勉力睁开迷离的醉眼看了过去，“是……是谁来了，是不是清河公主找回来了？”
赫连骁看到他这幅模样，眉宇间隐隐有些怒火，“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听见他的声音，秦朔顿时一个激灵，酒气去了大半。
“摄……摄政王？”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起了身，奈何喝了太多酒，头重脚轻，此时正晕得厉害，差点直接朝身后摔过去。
“清欢呢？”
听到赫连骁提及池清欢，秦朔眼底瞬间又蒙上了一层阴郁，“我们来到漠北不久，原本等着……等着与您汇合，谁知前天晚上清欢她……她就不见了。”
赫连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秦朔心底打怵，“我带人找遍了整个漠北，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北疆人似乎得到了消息，如今正催促着……催促着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