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师傅停车！”贺怜晴直勾勾盯着窗外，小天使从未见过贺怜晴这样反差，礼貌地给司机支付了车费，紧跟着下车的贺怜晴走进人群。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商业区的繁华还未沉在夜幕里。天色泛白，夕阳晕染开天边，街上行人的脸还能看得分明。
贺怜晴的前方，簇拥了一小群行人，那群行人三三两两地盯着空地上的一个少年，少年正前方，是一个支架和一台相机。
小天使知道这里，这个是市中心的商贸繁华区，有很多人会选择晚上或白天在这里直播，他不明白为什么贺怜晴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小天使一言不发跟在贺怜晴身后，随着贺怜晴目光追索和停留的地方，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姜寒？”小天使低声惊呼。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姜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抬手揉了揉眼睛。
贺怜晴却没有小天使那么惊讶，她想到系统之前提及的：姜寒此前在原主的世界里曾再度出现过，可见姜寒不是个NPC。
贺怜晴站在人群中央小小一只，她看着依然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姜寒在一个成年男人的镜头里姿势老到地摆出各种拍照姿势。
他原本细软不修边幅的头发此时被打理成蓬松的卷发，他穿着小大人模样的皮衣，白皙的小脸因为脂粉的修饰更显稚嫩和白净。
他此刻正沉浸在服装的拍摄中，端着相机拍摄的人是他的养父，他一个月前把他从孤儿院领养出来，没过多久就开始训练他走台步、为服装做模特，在镜头前做直播。
今天傍晚这场是他们今天最后一场拍摄，姜寒直直地注视着身前怼着自己的相机，扬起下巴又颇有气势地又走了一圈，直到听到养父满意的“收工”才全身骨头放松了下来。
他拍摄了一天，站了一天，现在是初秋时分，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但是为了拍摄，他身上依然穿着宽大的T恤衫，没办法，广告商要求他拍摄什么服装他就要听从，否则没有佣金。
一阵微凉的秋风扫过来，姜寒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养父还在专心地翻看自己相机里的成果，浑然没有发现姜寒快着凉。
姜寒看着远处已经亮起的华灯，耳边是街道上嘈杂的鸣笛，仅那孤寂的一瞬间，他感到迷茫。
“来，收工！回家吃好吃的！”养父终于从自己的成果里收回目光，他垂眸看了眼听话的姜寒，嘴角扯起一个大大的笑。
还是自己眼光好，原本还以为这小孩儿年纪大了不好管教，没成想还挺听话。
姜寒感受着养父胡乱地揉了把他的头发，他迷茫的心情终于得到一丝甜味的慰藉，抬起头来回给养父一个微笑。
姜寒跟屁虫一样跟在养父身后，帮他一起收拾器材回家。贺怜晴站在街道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原以为只有原主一个人在流量时代成为了大人赚钱的工具，没想到她一向看不上眼的姜寒，也可悲地落入了这个窠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