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曦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你杀了郭玉书？”
“嗯。”
林北点了点头，好像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人命，而是猪牛家畜一般。
确认林北不开玩笑以后，商曦月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也没有询问经过，而是直接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郭玉书是什么人？”
“官门郭家，在中原市似乎有点地位。”
“看来你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商曦月长叹了口气，又问道：“你可听说过被誉为武道琅嬛的杜家？”
林北摇了摇头，别说武道杜家，他连世俗杜家都不知道，“和郭玉书有关系？”
“郭玉书就是杜家人。”
“可他姓郭。”
商曦月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你知道杜鹃鸟吗？”
“知道。”
林北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根烟，晃了晃，见商曦月不介意，就点燃抽了起来。
“杜鹃鸟在养育方面有一个习惯，便是巢寄生。”
似乎是怕林北不懂什么叫做“巢寄生”，商曦月特地解释道：“所谓巢寄生就是一种鸟类将卵产在其它鸟的鸟巢中，由义亲代为孵化和育雏的一种特殊的繁殖行为。”
本来林北还不理解为什么聊杜家却说到了杜鹃鸟的身上，可听完商曦月的介绍以后，他就完全明白了。
杜家养育子嗣的行为，和杜鹃的巢寄生几乎如出一辙。
他们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分为两类，武道天赋好的和差的。
前者，想方设法法送入其他宗门或者家族寄养。
待到成年或者获得秘法武技之后，便召回本族，有些甚至鸠占鹊巢直接成为一方家主。
至于后者，则送往世俗各大世家，好获得权财方面的资源。
杜家前期手段多有卑劣，狸猫换太子亦或直接杀而代之。
不过随着杜家收藏的绝学武技越来越多，有了武道琅嬛的美誉之后，便有不少的家族以类似交换生的方式各取所需，更甚者会主动以家族或是宗门秘法交换。
所以除了武道琅嬛，更多人将杜家称之为邪道家族和人形杜鹃。
商曦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本以为在武协成立以后，杜家会老实一些，没想到他们依旧躲在暗处蠢蠢欲动。”
“也就是说，郭玉书其实是杜家人，而这郭家从某种程度来讲，还是受害者了？”林北说着又摇了摇头，“不对，照理来说，以郭玉书的超然天赋，应该是送往其他武道大家吧，怎么会送到世俗的家族里？”
商曦月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天网目前也没有准确的情报，只知道杜家在打中州帮会的主意，具体是为了什么，恐怕除了杜家人谁也不知道，我之所以来到中原市，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
至于为什么来安家的别院，是因为她知道这里周末没人，加上格局比较熟悉，就准备暂躲一晚。
可没想黑袍老者竟然追了上来，更没想到安可可已经把林北从桥北拽来了中原，还住进了这所别院。
如果早知道这个情况，加上对林北的实力“误解”，肯定不会往这个地方跑。
林北听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抱歉，我不知道背后还这么多事，当时只想着为你报仇，所以……”
郭玉书和刚才的黑袍老者是杜家仅在世俗露面的两个人，还全都被他给杀了。
从某个方面来讲，林北的行为几乎等于直接让商曦月白忙活了。
虽然杀了这两人，可以带来暂时的安定。
但在不知道杜家具体目的的情况下，反而打草惊蛇，让其成为了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破的定时炸弹。
商曦月自然知道林北指的是什么，“没事，以我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制服他们两个，而且就算制服了，他们恐怕宁愿去死也不会出卖家族的机密。”
“你们天网不是神秘的护国组织么，既然知道了杜家最近会搞事情，直接把他们给抄了不就得了？”
林北此话并非调侃，毕竟能让老鬼那种老变态都在意的组织，绝对拥有各种先斩后奏的权力。
“武界的事情一直都是武协在管，虽然武界内部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但在外人面前却极其护短，天网和武协签有协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对武界的任何人动手。”
搞了半天，这天网也不是一家独大。
在简单了解事情以后，林北便对杜家没了兴趣，说道：“说说你为什么调查我吧。”
商曦月本以为林北不会继续在意这个问题，没想到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林北没好气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我想知道的，就都会告诉我吗？”
“那是在你帮我解决郭玉书的事情为前提下。”
“郭玉书不是被我解决了？”
商曦月眨了眨那诱人的双眸，“但你不是帮我解决的啊。”
“……”
林北起身打开马桶盖，将烟头扔了进去，“得，那您慢慢泡澡吧。”
“等一下！”
这边林北脚丫子还没抬起来，商曦月的话就飘过来了。
“说。”
“我需要泡多久？”
“大概一个小时就够了。”林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我给你用的都是上好的丹药，你出来时，伤口会自动结痂，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甚至连之前的疤痕也可以清洗掉。”
商曦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见她没吭声，林北就打算离开，可没走两步，商曦月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儿？”林北的语气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商曦月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林北帮她杀黑袍老者，又帮她救命疗伤，她却不能说当初自己调查林北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衣服上都是血，又没有备用的，所以——”
“明白！”
不等商曦月把话说完，林北就已然走出了浴室。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林北拿着一身衣服走了进来，顺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安可可那屋我不能进，她的衣服你也不能穿，先穿我的凑合吧，可能有点大，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屋了。”
按照他的原计划，回来就是炼丹的，现在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一下。”
“还有事儿？”林北忍不住皱起眉头。
商曦月低下头，眼神有些闪避的说道：“虽然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可能会有些过分，但……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