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和先皇一起打下天下的那些老臣们，老的老死的死，待父亲继位时他们已经敢明目张胆的对这些知情者下手！”
“甚至于在那个时候，摄政王的权利已经大于在位帝皇，以至于因为那些杜撰出的大乾历史……”
“很多年岁较小的孩子甚至已经认为大乾国是他上官家一手缔造。”
“父亲一辈子活得极为卑贱，虽是帝王之身，却偏偏每日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操纵，上官一族明明布局早已完成……”
“却偏偏不肯跨出那最后一步！”
楚疯子面色怅惘，抬手蘸着两点酒水，便在桌上写下两个字来，龙飞凤舞，如铁钩银划……
“楚枫？”
“没错，这便是我的真名！父亲当初为我起名为枫，一木一风，暗含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意味，或许在生命的最后今年……我便是他唯一的情感寄托。”
一滴浊泪，从楚疯子眼角悄然滑落，被叶天敏锐的捕捉到。
“从小在深宫之中长大，见惯了父亲如同傀儡般的生活，我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厌恶……”
“我更喜欢的是修道，虚无缥缈的仙道，探索天机极限！所以幼年我曾逃出天都，和师弟宋苍山一并拜入高人门下！”
楚疯子如此一说，叶天不由微微点头。
怪不得在天都地宫之中，宋苍山会对自己如此礼遇有加……
原来，竟有如此一层关系！
“所以宋前辈根本不是在为上官一族镇守地宫，而是在守护楚氏一族的先祖寝陵？”
“没错，想来我那师弟在寝陵中修炼，至今已有五百多年未见了。”
楚疯子眼中满是怀念。
许久之后，接着说道……
“那一年，我和苍山师弟修炼有成重回天都，父皇已然寿数将近，没几天便撒手人寰。我只得被迫继承大统……”
“不过那时候我在天都还算过的滋润，至少我这个傀儡，有着让他们忌惮的实力。”
“终于，大乾历四九三年，上官一族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露出了獠牙……”
“他们趁着我和幽若相恋之事借题发挥，以她的身份为威胁，逼我禅让！其实我从一开始便未曾贪恋过所谓皇权，所以便也没有反抗。”
楚疯子娓娓道来，眼睛却慢慢红了！
“上官家做事喜欢标榜名正言顺，但我远没想到我越是朝他们屈服，他们越是得寸进尺！”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设计害了幽若……”
楚疯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俨然又激动了起来，手中价值不菲的玉杯甚至被他一把捏碎化为齑粉！
崩！
叶天眉头一挑。
今天楚疯子带给他的震撼太多太多，甚至于听到这段秘辛的时候，他的神经已经被刺激的麻木。
楚疯子痛苦的闭上双眸。
“幽若是我这辈子唯一爱上的女人，她死后……我性情大变，一怒之下杀进上官家！”
“最终以重伤之躯杀掉上官家一十七口，最终逼迫的上官家那位实力接近化境的老祖出面，和我定下盟约。”
“于是我自缚在这彼时还鸟不拉屎的青莲剑宗，躲着做了守阁人，而上官家则答应我将幽若的尸体放进寝陵……”
“大乾一日不亡，便保证我的至亲至爱永远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哪怕是躺在棺椁中，藏在皇宫下！”
“时光流转，竟已五百年了？曾经弱的排不上号的青莲剑派，如今变派为宗，竟也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劳什子国教！”
楚疯子此话一出，连叶天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萧瑟和感伤。
同时也震惊于他话中……五百年之久！
青莲剑宗建立不过千年，若真要论起来，他的地位不输于宗内任何一人……无怪乎宗主韦千秋也得卖他几分薄面。
今天的一切如同醍醐灌顶，将叶天以往的所有疑惑一一解释清楚。
唯独有一个问题，让叶天依旧费解。
“前辈，既然当初让您做出自缚剑宗这等决定的是这位幽若姑娘，那么小子斗胆问一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话一出，之前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楚疯子忽然皱起了眉头。
“没了？”
旋即上前一步，抓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点滴不剩。
嘀咕一声，表情似乎慢慢烦躁了起来。
“问问问！”
“酒喝光了，该说的也都告诉你了，剩下的改天再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滚蛋……”
楚疯子抬手散开禁制，还没等叶天反应过来，便只感觉一阵狂风刮过，将他吹得连续几个趔趄。
“楚前辈……”
叶天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之力抓着，直接给扔到了一楼！
面露尴尬之色的站起身来，也不顾周围一众女弟子异样的眼神，叶天朝楼上微微拱拳一拜。
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
自己竟然又被扔出来了？
不过这手段在他看来，倒是和地宫时宋苍山的所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兴许这些个大能高手，就喜欢扔人玩吧。
这个念头刚起，还没等叶天拍拍身上的尘土，却忽然听得身后不远处有道清脆的童声传来……
“敢问，可是叶天师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