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赵栋再约你，你就见吧，听听他会说什么。”
赵栋要出自传的事，谢骞早就告诉了蒋佑嘉，只是其中详情谢骞没有细说。
这事儿没法说，说不出口！
谁能猜到是谢景湖指使赵栋去接近邹蔚君呢！
谢景湖就是个神经病！
谢骞只说了赵栋要出自传，为了融入蓉城的文化圈子，也为了宣传包装赵栋的侨商背景，可把蒋佑嘉恶心坏了。
“这自传不能出，太恶心了，他就是找到我爸头上，我爸也不会轻易松口的。”
什么前清翰林啊！
翰林是多么清贵的官职，赵栋有这样的先祖，九泉之下知道后代子孙出国后做的事，只怕要气得从坟里跳出来。
做了就做了吧，偏偏还要包装一番出自传。
这是想骗国内的读者，还是想骗银行的钱，抑或是想骗政府开绿灯？
赵栋能瞒一辈子就算了，若是被人揭穿，为他出自传的蓉城出版都要丢大脸。
赵栋是申请不到书号的，书号得由出版社申请，出版物的内容自然由出版社审校。
蒋佑嘉越想越生气，“谁为他审书，他就坑谁呗！”
谢骞微怔。
蒋佑嘉这话，倒是为谢骞提供了一个思路。
谢骞一直没想明白谢景湖的动机，说不定谢景湖真就是这么想的，让邹蔚君负责出版一本胡编乱造的自传，赵家的丑事曝光，不就是邹蔚君的过错么？
邹蔚君审校不负责。
邹蔚君不适合在出版部上班。
好不容易建立的职业自信，因为这事儿又给毁了……这可能就是谢景湖目的，或者是目的之一？
“姐夫，那你就更要见赵栋了。”
蒋佑嘉勉为其难点头，“我要是被赵栋恶心坏了，算不算工伤，你要给我报销的吧？”
谢骞叫不醒一个戏多的人，干脆沉默以对。
……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让文人折腰。
文人的节操掉起来容易，再想捡起来就难咯。
宋佛乡的确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才接了赵栋的代笔委托，一开始也是想好好写的，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给赵栋当代笔的事已有二三好友知道，将来赵栋的自传上市，好友们看他敷衍了事，也是坠了他宋佛乡的名头。
奈何赵栋自己不配合。
赵栋要的是惊艳完美的自传吗？
不！
赵栋得了谢景湖指点，只想利用自传来打开蓉城本地文化圈子，自然是越快越好！
在赵栋的几番催促下，宋佛乡来不及几经修改，一连熬了几个通宵，在最短的时间内写好了赵栋的自传——这初稿，宋佛乡本人非常不满意，但赵栋催的急，宋佛乡只能忍着气赶稿。
自打做了杂志总编，宋佛乡已经很久没有和赵栋这样的人合作过了，文化人哪怕说钱都是极为含蓄的，哪像赵栋这么直白且急躁，真是花了点臭钱就要把人当驴子使唤。
宋佛乡拿了报酬都不感激赵栋，反而在家骂赵栋是个大老粗：
“就这素质，也敢自称是书香门第！”
宋婵心疼宋佛乡，让宋佛乡以后不要接这种活了。
宋佛乡为赵栋写自传，宋婵也出了一部分力，是宋婵帮宋佛乡整理了赵栋提供的资料，也是宋婵帮忙校对了初稿。
“爸爸，那位赵总您以后就别和他打交道了，他是有钱，可咱们家也不缺钱。”
宋佛乡身兼作家和杂志总编两重身份，宋家在蓉城称不上大富大贵，的确不差钱。就是宋婵自己还在读高中，已经能自己挣稿费了，宋佛乡早年与妻子离婚，宋家只有父女俩人，宋婵小小年纪就能挣钱，宋家的生活水平在蓉城算是中产之家。
前提是宋婵不出国留学的话。
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足以让宋佛乡为女儿运作一个国内名校的降分录取，但心仪的名校要求颇高，宋佛乡还是要为女儿上一份双保险。
如果没有被心仪的学校录取，宋婵肯退而求其次，宋佛乡还不允许呢，他打算送女儿出国留学——不出国还罢了，要出国就要去最发达的国家，哪怕花费高，宋佛乡也认了！
就为了这原因，宋佛乡才肯为赵栋代笔。
听着女儿宋婵对赵栋的评价，宋佛乡只是叹气：“你还小，不懂大人的想法。”
宋家的家底和归国侨商比是差远了，宋佛乡和赵栋来往，不仅为了那份报酬，更因赵栋的身份。
赵栋是从美国回来的，赵家在美国扎根已有三代人，宋佛乡为赵栋写自传，写的就是赵栋的出身来历，自然知道赵栋的姑姑就考上了美国名校，宋婵将来要去美国留学，宋佛乡说不定还要求到赵栋头上。
宋佛乡对赵栋有所求，对赵栋的事是一边骂一边上心。
赵栋的自传由宋佛乡代笔，还指定了想要编辑出版部的一个新人负责出版。
“叫邹蔚君，策划了《嘘，小秘密》这个系列图书。”
这下换宋婵表情不自然了。
宋婵的书再版上市，原也是野心勃勃想冲一波销量的，结果偏偏碰到了现象级的科普图书《嘘，小秘密》，宋婵的书输的很惨。
若非如此，宋佛乡也不必折腰为赵栋代笔自传，只靠宋婵的版税收入，出国留学的钱也能解决很大一部分呢。
宋婵表情不自然，宋佛乡心里也不太得劲儿。
要是《嘘，小秘密》晚一点上市就好了。
不过那个邹蔚君是去年刚到编辑出版部的新员工，此前在业内并什么名气，入职没多久就策划出了爆款图书，别说宋佛乡没有预料到，恐怕编辑出版部都没有任何人能想到。
宋婵缺了点运气，邹蔚君又太有运气了！
宋婵小声道：“那也不一定非要找那个邹蔚君呀，《嘘，小秘密》能大火，不全是策划营销的原因。”
道理么宋佛乡都懂。
但那位赵总一意孤行，只认准了邹蔚君，宋佛乡有什么办法？
赵栋拜托宋佛乡帮忙牵线，宋佛乡对邹蔚君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次为了赵栋的事找过去，乍然一见邹蔚君，宋佛乡就惊为天人。
自打离婚后，宋佛乡交往过不少女朋友。
有圈内女作家。
有自己做生意的女老板。
还有崇拜宋佛乡的女文青。
她们当中有比邹蔚君年轻的，也有比邹蔚君漂亮的，但真没哪一位比得上邹蔚君有气质。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寻寻觅觅的气质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