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到底是谁？老实一点的话，我或许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江尧一边质问着杀手，一边装作惬意的样子舞弄着那把小刀，以此来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实在是太轻松了……
虽然最终将其制服，可有一点江尧始终感到奇怪。就刚刚同对方的几轮交手而言，这个杀手不像是那种容易冒失，继而犯错误的人，如今这么轻松就把他擒住，江尧很难不怀疑对方有在故意放水，想让他因此放松警惕，继而创造偷袭时机。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从他的口中套取情报，弄清自己是否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身处险境——如果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敌人真是他们，那自己必须得尽早带着妹妹一起离开这里。
听闻这话，双手被江尧擒住，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况且也根本没有预备后手的杀手连连摇头：
“行了行了，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了。”
这是江尧第一次听到那个杀手开口说话。不知为何，那带着一点稚气的男性嗓音，瞬间让他迷糊起来，身上凝聚起来的杀意也如那般白雪消融。
这个杀手……似乎是他的某个老熟人？
正当江尧对杀手的真实身份感到疑惑之时，后者突然爆出了一个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猛料：
“不得不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真容呢，尊敬的‘刃皇风’先生。就跟外面的那些传言一样，你本人的确很帅。”
再度听到那个跟“禁忌”沾边的名词，江尧一时间犹如五雷轰顶，显露出了又急又气的表情。
该死，来的可真是快……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那个江湖道士提到过的“血光之灾”。
简单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一把将杀手拽起，同时还不忘抓住他的衣领，江尧板着脸，厉声质问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
杀手闻言，不过是哈哈大笑。似乎他本人是丝毫不在意自己这种与扰民无异的行径，大概率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怎么，这才几年没见，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亲爱的大师兄。”
任由江尧继续同自己拉扯，杀手他戴在脸上的面罩，一张眉清目秀的华夏人脸蛋赫然在目。
一时间，江尧整个人仿佛像见了鬼一样，嘴唇蠕动了好半天，硬是吐不出一个字词。
如同被执念困扰的痴人那般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相信眼前的这人，的确是同自己多年未见，值得信赖的好朋友。
“你……你是‘子鼠’？”
见杀手沉默不语，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江尧犹豫了一阵，还是松开了手。
存放在他的脑中，有些模糊的个人记忆指出，这个前面打算要自己小命的男人确是自己的师弟，实力并不在目前的自己之下。当然，如果要细细道来，那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
因为一番打斗而变得凌乱的客厅里，两个秘密身份都已暴露，前面还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男人坐在了一起。就在几分钟前，他们彼此达成了共识。
“看起来，你的力量似乎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比起以前可是差的远了。”江尧揉着自己的一边肩膀，脸上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要喝杯茶吗？”
还是那个被某些人相信的理由，自从经历了那一天的变故过后，他不仅很难再在武学上进行突破，甚至连原有的一身技艺都莫名出现了倒退，实力是大不如前。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他都没有想到针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
对于江尧的热情好客，重新戴上了口罩的“子鼠”摆摆手，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
“事实证明，我的确没有找错人。就算过去了那么久，大师兄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下手讲究一个快准狠。”
通过刚刚同江尧的比试，“子鼠”对他目前的本事多少有了点了解。就像他本人之前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江尧，比起当年处在巅峰时期的“刃皇风”，差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即便如此，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同时还掌握着许多杀人用的技巧，武艺相较以前严重退步的江尧依旧能同他打的有来有回。
坦白说，如果不是他刚刚故意露出破绽供江尧利用，这场对决绝对不会像刚刚那般轻易结束。
对于“子鼠”的夸赞，江尧的脸上浮现出了阴霾之色：
“你还好意思说？哪有同门师兄弟之间切磋拿命相搏的？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每一招每一式，全都是奔着杀我去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好师弟的份上，你的脖子早就在几分钟之前就被我给扭断了。”
说起这件事，江尧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所谓的试探底细，自己的师弟不惜冒着撕破关系的风险，同自己来上一次以性命为赌注的决斗，这完完全全就是在胡闹。
见到江尧气鼓鼓的表情，“子鼠”也是赶忙凑到了他的面前，辩解道：
“诶，我相信大师兄你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而且，不这么做，我怎么敢肯定你‘刃皇风’的身份货真价实呢？要知道，你的死讯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相信。”
一把将想跟自己贴贴的“子鼠”推开，满脸嫌弃的江尧发出了沉重的鼻息：
“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哼，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好。不过，你说得也没什么问题，我的‘死’毕竟可是出了名的。”
在他来到江漓市过着隐居生活之前，为了摆脱麻烦与纠缠，他只能出此下策，为一众紧咬着自己不放的江湖人士，表演一场精彩绝伦的“以死明志”。
至于那场表演带来的影响究竟如何，那就不是他这个空有“刃皇风”美誉的凡人应该关心的事情了。
“……行了，你问我答环节结束，该我问你问题了，‘子鼠’。你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趁着江尧说话的功夫，他的两条腿同沙发搭上了关系。
对于自己的同门师弟选择在深更半夜找上门一事，江尧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知道那些人一直都有在找自己，想要亲手了结彼此的恩恩怨怨，但在上一世，因为那个神秘女人的从中干预，他们并没有找上门来，甚至连自己的踪迹都难以锁定，江尧因而得以度过了一个相对平和的十年时光，直到现在重新来过。
就跟他之前遭遇的诸多“变故”类似，这一世的剧本没有按照既定的历史轨迹发展。如今“子鼠”的出现，无疑是在向江尧明示麻烦迟早会找上门来。
“我也不知道。老实说，我只是收到了来自宗主的消息，说你藏在江漓市的某个地方，抽了我们这些内阁弟子过来进行排查。”
利用人力物力展开地毯式搜索吗……听到了“子鼠”的解释，江尧微微颔首：
“看来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依然对我的人头很感兴趣。不过，这跟我想知道的答案有什么关系？”
“说来也巧……”“子鼠”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我得到了个十分有用的东西。”
很快，一张卷起来的江漓市地图被他摊开放在了茶几上，某个标注在地图西南方位的小红点在两人的眼中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