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完颜宗望的一句话，浩浩荡荡的金人士兵开始朝着汴梁城的城墙冲刺而去。
虽然韩世忠只是一个小小的防御使，可是，有了韩墨的背书之后，他还是获得了作为姚平仲副将的资格。
跟着姚平仲一起，在南城方向指挥城头上的士兵们防御金兵。
“良臣啊，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吧？”
虽然城头下的金人现在看起来就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几乎都已经布满了城下的土地。
可是，姚平仲脸上却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脸上虽然在笑，可眼神之中轻蔑之色，却始终都难以掩盖。
在大宋朝，不光是那些文官们会论资排辈，就是武将们也是一样的。
天下所有的武将之中，将门出身的这些人，天生就看不起那些大头兵出生的将领。
姚家也是大宋的将门的代表之一，对于韩世忠这个刚刚从底层爬上来的武将，自然更是充满了不屑。
就算是韩世忠身上背负着生擒方腊，指挥明州保卫战的功劳，可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偶然走了狗屎运的泥腿子而已。
“回将军的话，要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不过汴梁乃是我大宋的国都，就算是紧张也得守住！”
韩世忠当然也听出了姚平仲得嘲讽，不过，比较起李宝和岳飞来，他的脾气明显更加的圆滑一些，所以他索性就装出了一副自己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看他脸上露出来的笑容，就算是姚平仲也感觉一阵的没意思，索性直接闭上了嘴吧。
他虽然看不起韩世忠，可是，却也不好，做的太过分。
毕竟，他身后有韩墨和李纲做靠山，家里又有梁红玉帮他主持家业。
背靠着市舶司的大树，说是日进斗金，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在官场上混，像他这种有靠山又有钱，而且做人还圆滑，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有本事的人。
恐怕也就只有姚平仲这样的武夫，才会去得罪他了。
他们姚家虽然不好惹，在西军之中也是声名赫赫，可要跟韩墨跟韩家比起来，那可明显要低上几头了！
毕竟，光是一个相三朝立两帝的韩琦，再加上一个宰相儿子，跟韩家门外的十几杆进士及第旗，就已经足够让韩家傲视整个大宋世家了。
更何况，他们韩家的那些姻亲、同窗、故旧，这一切的一切早就将整个韩家给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原本这就已经够恐怖了，再加上韩家现在出了个韩墨！
二十岁的制置使啊！
就连赵佶这个太上皇都已经明说了，这是他给子孙留的宰相！
为了一口气得罪韩墨，那可不是他姚平仲能承担的起的！
“说得好，弟兄们，这是我大宋的都城，哪里容得下这些金人放肆，给我杀！放箭！”
眼看着金人越来越近，姚平仲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个汴梁城的城墙上顿时万箭齐发。
无数的弓箭、手弩、床子弩开始一起是发威。
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那些冲在队伍最前面的金人士兵忽然感觉天空为之一暗。
紧接着，天上的弩箭落下的瞬间，金人的队伍之中顿时就被清空了一大片。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是在远处观战的完颜宗望都是瞳孔一缩。
比较起他们攻打的其他城池来，这汴梁城的可怕，实在是远超他们的想象了！
仅仅是一轮齐射，他们派去攻城的人马至少伤亡了将近两千人！
“真是没想到，这些宋人的武器居然如此可怕！”
哪怕他们都已经一路杀到了汴梁城下，可是，完颜宗望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这城咱们怕是直接破不开了！”
虽然攻城战才刚开始，可是，完颜宗翰却已经失去了胜利的信心。
“宋人在这里经营了太久了......”
虽然兄弟两个平日里也是互相看不惯，可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的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
“那个郭药师呢？”
两人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之后，顿时就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了。
他们都是打仗的好手，当然明白这汴梁城的恐怖之处。
按照那些去过汴梁的使臣的回禀，这汴梁城的城门之内，可是都有瓮城的存在。
就算他们能侥幸破开城门，可是，进入瓮城之后，也一样是进退两难。
这样的一座雄城，想要攻下来，怕是至少要有十几万人的战损，再加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
金国才刚刚建国，他们需要大量的兵马来镇压四方，十几万的战损，他们承担不起！
更何况，这里是大宋的都城，他们要是在这里待上几个月的时间，等到那些宋人的勤王大军到来，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他现在在北城方向，据说那边有不少好马！”
既然已经知道想要攻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两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反而都轻松了下来。
至于死伤的士兵，这在他们看起来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反正现在死伤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那些刚刚投降的汉军。
剩下的那些人里，不是契丹人就是那些北地汉人。
再说了，不死人，这谈判的时候又怎么能要个天价呢？
“那个家伙还真是有一手，要是可以的话，留着他吧！”
听完了完颜宗望的话，完颜宗翰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要是说起来的话，我还是更欣赏你说的那个张孝纯，要是能将此人给收归麾下，胜过十个郭药师啊！啧啧啧，数千守军，居然挡住了十几万大军！”
听着完颜宗望又开始挑刺了，完颜宗翰的嘴角都忍不住一阵的抽搐，这家伙这哪里是在夸张孝纯，这分明是在说自己无能啊！
“二哥，我说你这话可是在怪我无能吗？”
“你多心了，我就是感慨了一下而已！咱们还是想想，这次应该从宋人的手中讨要一些什么吧！”
被完颜宗翰给识破了，就是完颜宗望也是老脸一红，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以黄河为界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觉得拿下河东三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