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没有吗？”
“那我们这些外人，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感受……”
狐狸精没搭理小道士，她如果没有看出来什么，可能也有一个猜测，想听听龙虎山之外的人的看法……
那自然，正斗嘴的狐狸精，不会如对方的愿……
“那好吧……”
“那就说一说，这尊神像吧……”
“这总归是个正事吧？”
“你有没有发现，有点奇怪……”
“这尊神像，好像跟你们五家有点关系？”
张清貘注意力再次放在了这尊神像上，感觉，还挺干净的，身上也没有什么香火气的残留……
也就是说，就是在这个静室中，黄鼠狼的没点香供奉这尊神像……
有点怪啊……
倒是跟龙虎山天师有点像……
不过呢，张清貘对龙虎山的信心还是没有太不堪，不会认为这是龙虎山的白手套，专门替龙虎山干脏活的……
“对了，黄大仙平时会念经拜神了吗？”
虽然，就他以对龙虎山的认识，进而扩散到整个道教，道教的道士，基本都不注重经文，他们在乎的是师门传授的秘术……
经文是写在经书上的，谁都可以看到，怎么藏也藏不住……
而师长口口相传的秘密法诀，则是出之我口，入之你耳，极为隐秘……
隐秘，在这个世界，几乎就可以等同于力量……
可不重视归不重视，可也不能缺了这一环，走进任何一个道观，在特定时候，总是有一片念经声的嘈杂……
“跟平常道人一样……”
“只是要少一些，修行的时间更多……”
“而那些黄鼠狼，则不认字……”
“但也不闹事！”
“所以，黄大仙确实没有恶名……”
狐狸精说完这句话，也就停了手，看那架势，就是承认了黄大仙没有劣迹，没有恶行……
“这尊神像，有名堂？”
“不过，肯定不会是那个法门的关键……”
狐狸精只是简单扫几眼，就无视了这个状况，这让小道士有些不满。
“这很可能关乎你们五家？”
“暗地里在谋算你们狐族……”
“嗯，你们其他四家都被谋算了……”
张清貘初步是这个判断，不过准确不准确，还要继续深挖啊……
“嗯……”
“如果是真的话，那倒是我们五家的作风……”
张清貘有点瞪大眼睛，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他实在措手不及。
“我们就是妖精……”
“天生就血腥很多……”
“人类是虚伪，而我们妖精，本性就崇尚血腥……”
狐狸精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
“那要不要摧毁这个神像？”
张清貘只好这样搭话了。
“不用吧……”
“如果真的起作用，那也不可能摧毁一个神像就简单破坏了黄大仙的谋算……”
“如果不起作用，那干嘛不留着呢？”
“或许，神像跟黄大仙也会有点联系，现在摧毁了神像，只会提醒黄大仙注意……”
狐狸精很冷静，这番话，明显比小道士的有道理，考虑得要多一些。
“那好吧……”
“那，能不能送给小道？”
“小道不会现在弄坏它的……”
张清貘对这玩意着实有些稀奇，倒不是觉得里面有便宜可占，老实说，现在的他，已经是不是那个困守小道观的小道士了，眼界多少有了点，奇遇的收获，相信也少有人及，除非是长生术这种东西……
否则，一般的东西，所谓的好东西，已经很难打动他了，别说是要冒一个不小的风险……
当然，如果一点风险都没有，有便宜，白占白不占……
这就是一个有风险的便宜，现在的他，不怎么感冒，不会起贪心……
而现在，无非是看着有意思，如果真的没有风险，他就带回去研究研究，最好说一说给道人听一听，让他参详参详……
嗯，反正也是在梦中，诅咒的东西，或许没有那么灵验……
再一次，张清貘对自己是否身处一个梦一般的虚假泡沫感到疑惑……
这是个梦，这是毫无疑问的，没有疑惑……
这个梦，是不是就是一个虚假的世界呢？
是不是，时间一到，就立马像泡泡一样破裂了呢？
不知道！
这一点有着极大的疑惑！
“随便你吧？”
“反正也不重要……”
“就算是一个可以覆灭狐族的神像，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
狐狸精咧开嘴，嗤笑。
“真是无情啊……”
张清貘张口回了一句，真是挠头，这玩意，就这样断了线……
“自私自利是你们妖精的本性……”
“极端短视，是你们妖精的本能……”
“冷酷无情，是你们狐族的专属……”
“别的妖精，绝对不缺乏为亲族复仇的血性！”
“而你们，狐族，除了身上的狐臭味之外，血腥味也淡了啊……”
“你们狐族最愿意模仿人族，可是，除了差不多的虚伪之外，似乎其他的没有长进啊……”
既然狐狸精很沉得住气，并不为所动，那张清貘小道士当然就要尽抒心中的抑郁……
这是一个梦，说不定什么时候梦境就崩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如果没有狐狸精秋娘这种内里人的配合，很多东西连个入门都进不了，时间一长，梦境说破裂就破裂了……
那时候，完全无法挽回，非人力之所能……
“好了吧……”
“看看还有什么是比较可疑的？”
狐狸精完全就不接茬，不跟小道士斗嘴，只是专注在眼前的场景中，要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但可惜，没有……
张清貘也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没找到其他的什么可疑之处……
就除了这一尊神像！
随即，张清貘将这尊不大的神像拎在手中，通过跟手的触感，好像是玉的质地，这并不奇怪，也就没有什么好审视的……
这尊神像并不大，大概也就有巴掌伸直的高度，只是有些逼真，使之有了一种很高大的气势，只是又有一点奇怪，面目不清，又哪里算得了逼真呢？
可就是感觉逼真，继而就有一个气势出来……
一个奇异的气势！
没有？感觉到很有威力，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威压，可就是有一种不让人轻视的气势在，有一个威仪在……
张清貘将神像放进内袍，然后陪着狐狸精将这处不大的密室，来来回回给转了个来回……
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转的……
地方就不大，可能就二十个来平方，大概就长五宽四的面积，里面布置的格局，除了供奉着神像的神台有那么一点讲究之外，其他的地方，没有……
嗯……
好像在天花板的地方，是一个穹顶的结构，上面是一副星图……
只是，很古朴……
就是个装饰的壁画……
张清貘刚从紫霄宫那边回来，见识过那种气势恢宏的自然现象，现在再看这好像是远古人类，太古先民仰观天穹，正充满着敬畏地看着这漫天繁星，用笨拙的笔触表达出自己朴素的认识……
对于这个奇观的最直观却又不形象的表达……
看着，实在没发现是现在天上的哪个星域……
不过呢，这类风格的壁画，似乎总有种古朴的意蕴……
所以，也能看，也能吸引人的目光……
当张清貘抬头看到上边还有着这一副画面的时候，狐狸精也就立马察觉，跟着抬头仰望星空……
“这是哪里？”
好一阵之后，在维持了好一阵静默之后，张清貘当先向对方询问。
“哪里？”
等了一阵，张清貘有些不耐烦，又重复一遍。
“嗯？”
这一回没等到回应，张清貘立马惊醒，应该是出状况了……
张清貘猛地扭转头颅，注视着旁边的同伴……
他看到了狐狸精呆呆地注视着那一片星图，目露痴迷之色，却又并无贪婪显现其中……
反倒是，有着无尽的赞美和赞同，隐约有一点献身的意味……
一点都没用就刚刚他说过的，自私自利的本性……
什么情况？
张清貘尽管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警惕，但他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再度抬头仰望……
没有什么啊……
只是一副画而已……
很土的画！
张清貘并没有如狐狸精那样在忽然之间，在不知不觉之间陷入了迷失，依旧还是那样，还是那个有着一点古朴韵味，可同时也觉得挺土的……
土得掉渣啊……
怎么了，这玩意是个幻术？
那他怎么没中招？
狐狸精不是说，狐狸精身上有魅惑之力，一定程度可以抵消掉幻术吗？
这个不起作用了？
是因为……
“这个？”
张清貘伸手入怀，从内里将那个神像给掏出来？
“是因为这玩意？”
张清貘自言自语，说着将手中的神像塞到了狐狸精怀中……
“嗯？”
“不起作用？”
好像有点起作用，可是这个作用好像太慢了一点……
张清貘看到狐狸精好像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可依旧还是满眼到沉醉之色……
那种狐狸精特有的妩媚，完全看不到，不见踪影……
“这就是这个神像的作用？”
“黄大仙靠着这玩意，来观想星图？”
“用神像来抵御星图的吸引力？”
“还是说，黄大仙的幻术是靠这副星图来实现的，特意给像他们这样闯入的不速之客尝尝厉害？”
“可是也没必要还放个神像来解救他们啊？”
“难道，真的是道人贵生，不愿杀生？”
“这不是扯淡吗？”
他自己就是道人，还能不知道道人是什么货色？
道人贵生，贵的是自己的生！
不愿杀生，那是对自己没有威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