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12.告别之时已至，最后一晚
和秦副导演道别之后，苏牧和徐半夏看着略显冷清的别墅，有些感慨。
明天不用拍摄节目，但后天，就是节目的最后一天拍摄日。
按照节目的大纲，苏牧和徐半夏在第一集求婚，之后开始共度生活，一起做饭，一起去游乐园，去见见双方的朋友，一起旅行，见家长。
最后，是分别。
毕竟这是一档综艺节目，又不是真的新婚夫妇日常记录。
有相聚，就有分别。
而且以纯粹的理性判断，分别之日单独做一集，苏牧觉得非常合理。
因为在经历了前面九集的铺垫之后，大部分观众都已经接受了苏牧和徐半夏的情感，这时候，综艺结束，两人分开，情感才会到位，让人欲罢不能。
用之前流行的话来说，要保留一点悲情，才能让你知道你看的是恋爱综艺。
“下次拍摄就是最后一次了。”
徐半夏和苏牧想的事情差不多，她看着别墅里的摆设，有些唏嘘。
在拍摄节目之前，徐半夏肯定想不到自己会参加这样的综艺，被陌生的男生触碰，想不到自己会真的沉沦其中，真正喜欢上对方。
这或许她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幸运的事情了。
“是啊，到时候这些东西都要各自拿回去。”
苏牧看了看电视机旁边摆放的游戏机，看了看两人的相机，还有正在饭碗前啃猫粮的小猫。
“猫还是我来养吧？”
他问道，毕竟徐半夏很爱干净，这猫猫春秋季节掉毛，要是她自己养，不得每天打扫三次卫生。
更不用说还得给猫猫铲屎，换猫砂盆。
“嗯，我可以经常去看看它。”
徐半夏颔首道。
在回宁海的路上，两人也收到了导演发来的最后一天拍摄的安排，那天的拍摄基本上都是在室外，所以他们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收拾别墅了。
明天下午节目组会来拆掉这边的摄像头，打扫干净退房，毕竟这种房子，租一天要花一天的钱。
“今晚就是最后一晚了。”
苏牧想到这里，不禁感慨。
“是啊。”
徐半夏看向苏牧，眼神之中有些情绪。
“我今晚不回去。”
她很笃定地说道。
“嗯。”
苏牧只轻声答应。
两个人就像之前的生活一样，洗漱，在客厅一起玩了会游戏，逗了逗猫猫，最后坐在露台的长椅上，一边看着稀疏的星星，一边听一些上世纪的老音乐。
夜晚，十一点，两人回到了卧室。
徐半夏先躺下，苏牧关了头顶的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他也钻进了被子里。
少女很自然地侧过身，抱住了苏牧。
这让苏牧想起了今天在砚山湖边，那迷蒙的烟雨中，乌龙奶茶味道的吻。
他还想再品尝一些。
“那我，关灯了。”
苏牧感觉自己胸口的脑袋微微耸动了一下。
他抬手关掉了灯。
房间陷入黑暗之中，视觉的阻碍反而让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比如说，能听到彼此的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比如说，能透过单薄的睡衣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又比如说，能嗅到混杂着相同洗发水和沐浴露香味的对方的气味。
当真正坠入爱河的时候，对方的任何痕迹，都会让人怦然心动。
苏牧觉得有很多想说的话。
但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他知道，到时候节目组肯定会安排一些任务来追溯两人的相识相知相处的，因此，现在，这个时间，两人只需要静静地感受对方就好。
夜晚很寂静。
苏牧和徐半夏没有更多亲昵的举动。
两人只是这么睡在一起。
一夜过去，清晨，徐半夏去剧场处理一些事情。
苏牧给李橙请了假，在别墅收拾东西。
看着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痕迹被一点点抹去，一切又恢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让人有些感伤。
傍晚的时候，徐半夏和程朝雨一起过来，拿走了她带来的东西。
苏牧没有送她们，只看着两位少女推着车缓缓离开。
等到节目组将所有的摄像头都拆除，整幢别墅都还原成最开始的模样，苏牧才真切感受到，一切都步入尾声了。
麻烦节目组开车送了一趟，苏牧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一切好像变成了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他忙碌地将东西都摆好，猫砂盆，猫碗，游戏机，衣服，洗漱用品。
等到所有东西都整理完毕，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坐在客厅，本来还有些警惕的小猫夏尔也逐渐适应了环境，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来到苏牧的手边，索求抚摸。
苏牧没开电视，只靠在沙发上。
他现在有一种恩爱的情侣因为各种琐事而分手之后，将两人一同构筑的小家一点点拆散，最后变得空空荡荡的感觉。
曾经如此契合，相恋的两个人，最终还是分道扬镳，将共同的家拆得支离破碎。
甚至有可能，会怨恨对方，厌恶对方，最后形同陌路，成为再也不会见面的两个人。
苏牧忽然有些庆幸。
因为现在这样的感觉，也只是综艺节目的安排罢了。
不如说，能够提前感受到这样的心情，反而让他更加想要珍惜未来即将开始的这段恋情。
书上曾经写过，男人总是会在分手之后成长。
可惜的是，对绝大部分人而言，初恋最后都是遗憾，人们无法以成长后的姿态去邂逅初恋，这是一个悖论。
苏牧看了看手机。
徐半夏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他同样也没有给对方发消息。
但这样的沉默却令人心安。
他看了会儿书，洗漱躺下。
快一个月没有在这床上睡觉，苏牧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
很快，小猫夏尔跳到了床上，它蜷缩在苏牧的脚边，压着被窝。
苏牧闭上双眼，终于陷入沉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醒来，看到了导演发来的今天拍摄的地点。
宁海市海洋馆。
这是苏牧和徐半夏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也是他向她求婚，交换戒指的地方。
乘车来到海洋馆门口。
苏牧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徐半夏。
少女似乎隐隐觉察到了苏牧的到来，她回过头。
两人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一如初见。
就像苏牧看到过的一句话。
当一个故事要结束的时候，我们总会想起它的开始，就像，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