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悲哀的情绪在蔓延。
顾长歌看着周围的魔族，等到氛围酝酿得差不多了，目光落在眼前的每个魔族脸上，适时开口道：“我准备退往地下。”
嗯？
周围的魔族闻言露出惊色，一个个目光呆滞的看向顾长歌。
他们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目光隐晦的对视一眼，都在想首领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说这话。
“首领，我们没有收到族内的命令，若是退回去……”
其中一人鼓起勇气开口。
他眼中带着些许恐惧，又带着淡淡的期望，只是这一抹期望很快变得浅淡、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化作沉默。
其他魔族神魂境也陷入沉默。
顾长歌见状面色微沉，轻声道：“我们李祁氏只是一个小族，此番族里将我们推出来……你们应该也清楚是为了做什么。”
“我们不过是族里的推出来的牺牲品，而地面上的战争烈度，你们也已经见识过了，在这些大族眼里，我们只是炮灰罢了！”
“这场战争遥遥无期，你们觉得我们能活到最后吗？”
听到这话。
几个魔族神魂境面色难看。
“但是，我们没有收到族内的命令就这么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啊！”
“我只是说回地下，什么时候说过回族里去了。”
嗯？
几人闻言一听顿时愣住。
顾长歌平静道：“地下世界广袤无边，我们大可以带着其他族人，到其他的地穴世界中生存，无论是占领无人区，还是占据其他族群的领地。”
这……
几人顿时有些心动了。
他们从地面战败之后进入地下，自然知道地上的战争如何惨烈，现在双方陷入僵持，正在激战，他们若是留在地面……十死无生！
但还有一个问题。
一个魔族神魂境神色凝重，深吸口气后说道：“大人，暮涯氏恐怕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离开啊。”
“就说是族里的命令就行。”
“当初暮涯氏去族中征召，是让一位融道境修士过去的，他们并没有和族内联系的渠道，至于他们允不允许……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长歌神色落寞的轻声说道。
自己替代的这个魔族，被天火族擒获了许久，天火族借用一门奇异的神通，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顾长歌对这些早已了熟于心。
几个魔族神魂境闻言无人反对。
一来，在这战场留下他们必死无疑，如此还不如搏一条生路。
二来，首领已经心生退意，其意志肯定不会因自己等人而改变，首领一退，自己等人更是十死无生。
“大人，我们听您的！”
魔族神魂境欠身行抚胸礼。
顾长歌只是面无表情的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多表情和动作，魔族之中等级森严，入道境对神魂境是绝对的俯视。
暗中。
秃顶老者两人全程看完，对视一眼神色皆是有些疑惑，另一个天火族的强者奇怪的问道：“他这是在……”
秃顶老者思索片刻。
忽然眼睛微亮，喃喃自语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这么混进去吧？”
洞穴中。
顾长歌看着眼前这些，已经被自己植入、更改记忆的魔族，心中暗暗想到：“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得看看那位五殿下，有没有求贤若渴的决心了。”
“不过……”
“就以现在的败军之相进去，那位五殿下恐怕也看不上眼，还是得想一个办法，引起她的注意才行。”
魔族统治自上而下。
其他的低阶魔族，只能服从。
朝着暗中的秃顶老人两人轻轻点了点头，顾长歌带着周围的魔族，朝着地下深处而去。
秃顶老人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魔族离去，若有所思道：“我大概猜到他想干什么了，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嗯？
旁边的天火族一脸疑惑。
看了看秃顶老者，又看了看顾长歌离去的方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在干什么东西。
……
地下深处。
一支近百万人的魔族大军，穿行在各个荒无人烟的地穴中。
因为选拔的基本都是元府境以上的修士，所以大军基本不必为食物发愁，一直保持静默向地下而去。
顾长歌掌握着地图。
一直在尽力避开有人烟的地穴世界，往极渊城的方向靠近。
“大人！”
行军途中有魔族神魂境找到顾长歌，有些疑惑和担忧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朝着其他方向迁移，在这么继续往下走，恐怕会走到暮涯氏的领地范围。”
顾长歌面无表情回答道：“只有这条路我们最熟悉，若是走其他路，我们很有可能碰到暮涯氏的督军。”
“而且我们的借口是收到了族内的命令，若是走其他地方，遇见暮涯氏的人也找不到理由。”
问话的神魂境闻言想了想有道理，旋即不再多言恭敬的后退。
悄然行了半个月。
大军逐渐靠近极渊城附近。
顾长歌让大军驻扎休息，而后独身一人离开地穴，潜行到极渊城附近。
“魔族尚武，慕强，若是以败军之势离开，必定不会进入那五殿下眼中，但若是表现出一定的价值或许就不一样了。”
看着远处的极渊城。
顾长歌心中不断计较，从进入地下开始就是一场豪赌，这场赌局只有赢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但想要赢到最后。
就必须得一次次的不断赌下去。
顾长歌不断斟酌自己心中的计划，确定没什么忽略的地方后，看向眼前的极渊城潜伏过去。
……
“嗯？”
暮涯浮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下面恭敬的魔族：“你是说有一支败军从我们极渊城附近路过。”
“是的，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探查过痕迹，确定人数很多，应该并不是我们暮涯氏的人，而是更下层的氏族。”
禀报的魔族微微垂头答道。
暮涯浮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厌恶之色，淡声道：“应该是哪个氏族的逃兵吧，你让三统领去看看，命令他们回到上面，否则全部论处！”
“是！”
在得令之后下方的魔族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传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