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涯满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朝着顾长歌招了招手，引着他到了一处地方去。
两人在一条大渊前站定。
顾长歌靠近大渊心中不由震撼，忍不住探出头望去，顿时一层土金色的光芒蒙在了脸上。
大渊之中并非漆黑一片。
有滚滚土金色洪流正在缓慢的流淌，蕴含着极其浓郁的大地气息。
“这是什么东西？”
顾长歌看着下方的洪流下意识的问道，话音刚落下他便若有所觉回头看去。
只见那些暮涯氏的人。
将落下来的血肉精粹收集起来后，运输到了这里，直接往下方的土金色洪流中倾倒了下去。
滚滚血肉精粹像是不要钱一样，化作一场磅礴的血雨，哗啦啦的便朝着深渊里坠落了下去，淹没在洪流之中，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我也不知。”
暮涯满摇了摇头满是感叹：“反正我被派到这里来时，就做着这些事情了，往这下面倾倒的血肉精粹，至今也不知几凡，细细数来已有七十八年矣！”
七十八年？
顾长歌心中一动觉得有些奇怪。
魔族入侵地面世界，似乎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他朝着地下的洪流看去，正准备使用堪虚之瞳细细打量，却忽然微微转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怎么了？”
暮涯满回头也看了一下，转头向顾长歌问道。
顾长歌心中思索了一下，直言说道：“刚才感觉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样。”
“错觉吧。”
暮涯满疑惑的用灵识扫荡了片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右手摸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笑道：“我在这里坐镇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问题，你肯定是弄错了。”
“或许吧。”
顾长歌点了点头。
躲藏在暗中的暮涯秀，依旧盯着顾长歌的背影，心中却是微凝。
此处已经不是暮涯族地。
在暮涯族地中借助令符，他能完全藏匿自己的身形和气息，但是在这里就只能依靠自己的修为了，只是此地深处地下，虚空阻力很大，于里面潜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譬如现在。
此人就发现了自己的目光。
这边是道境修士，天人交感的能力。
暮涯秀于是不再去看顾长歌，而是走到深渊前往下面望去，见到汹涌的土金色洪流中微微皱眉。
这位到底还需要多少血肉精粹才行！
顾长歌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远处大渊旁边扫过，心中思索的同时，继续探听此处的消息。
“你来了此处这么久，难道对这里就真的一无所知？”
暮涯满大笑道：“自然有一些收获。”
他负手看着脚下的深渊，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深邃，让其身上多出几分精明的感觉，同时声音也变得幽远起来：“血肉精粹最大的作用是什么，我想道友应当不会不清楚。”
“你是说……”
顾长歌转头目光幽幽的看着他，觉得心中的一些想法，或许可以在此得到印证。
血肉精粹。
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重塑肉体，以及提升气血之力。
目光往深渊一瞥。
提升气血之力？
自是不可能！
那么就只剩下重塑肉体这条了，除了这两条之外，其他的功效可谈不上什么最大的作用。
暮涯满压低声音，看着深渊的眼中带着敬畏之色道：“这下面埋葬的，是一位了不得的存在，虽然族里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这些年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果然！
顾长歌瞳孔微微一缩。
他压制住有些起伏的心情，并止住心里继续问下去的欲望，面色平静故作淡然的问道：“既然暮涯氏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你与我说了岂不是会出问题。”
“呵！”
暮涯满不在意的笑道：“道友你都和我一起被发配到这里了，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你在这里待久了迟早也会知道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听到这话。
顾长歌顿时做出一副忍不住的样子，沉声低语问道：“此地埋葬的到底是谁？难道是我们地下族群的某位伟大存在？”
暮涯满却是惆怅的说道：“兄弟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咱们地下规则残缺，是很难诞生伟大存在的。”
“要不然那些更下层的存在，怎么会一直被往下打压，而不是如如今这般，打上地面上去？”
不是地下族群的？
顾长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是谁？”
“猜测，我也只是猜测！”
暮涯满先强调了一番，随后看着顾长歌吐出四个字：“先天神圣！”
先天神圣？！
这四字一出顾长歌瞳孔骤然一缩，忍不住再度往深渊看了几眼。
冥冥中。
他好似在下方那湍急的土金色洪流深处，看见一只巨大的眼瞳突然睁开，格外平静且不含任何感情的看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直接让顾长歌如坠冰窖。
感觉自己整个灵魂，在此刻都快要冻结了似的。
“兄弟，你没事吧？”
暮涯满察觉有异连忙问道。
顾长歌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说着无碍，但心中却早已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先天神圣。
传说中最古老纪元中的生灵。
他们是这个世界诞生最初时，由最初的世界规则所化形而成，也可以说是灵族中跟脚最深厚的那一批存在。
这些生灵诞生之初。
哪怕是最弱的也是入道境修为，而其中一些比较恐怖的，在诞生之时就是天道境层次的存在！
在最古老的纪元。
它们就是无尽天地的主宰，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海洋、虚空，任何有规则的地方，它们都是毋庸置疑的主宰。
但是！
这些存在早就随着万族的崛起被推翻，消失在了那个最古老的时代，如今这些存在难道竟然……回来了？
顾长歌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他看着地下的土金色洪流，的确在里面感受到了，一种极其浩瀚的规则气息，这难道就是所谓先天神圣的气息？
见到顾长歌皱眉思索的表情。
暮涯满心中一时间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正待开口之际，旁边却是有一道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提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看起来……你似乎知道得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