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荣康现在对儿子是不抱什么期望了，他儿子盼着他死，还能指望儿子做什么。
把虞世鸿和几个高管打发走了，虞荣康当着苏晗的面，就给律师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等虞荣康挂了电话，苏晗装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问道：
“你刚才跟虞总说的话不会是认真的吧？”
要说虞荣康全然相信苏晗，倒也没有。
年纪越大，疑心越重。
苏晗即便现在听话，可尝过权势的滋味以后，会变得怎样也不好说。
虞荣康观察着苏晗的表情，问道：“你以为我是随口说的？”
苏晗说道：“我不确定，但是你在气头上，我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反驳你。”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我有话就直说了。”
“你知道的，我是学画画的，父母也就是普通的打工人。”
“做生意的事，我不懂，我做不来的。”
虞荣康拍了拍苏晗的手，安抚道：“没事，你不用想太多。”
“之后我会让律师拟一份代理协议，让你在董事会上代我行使表决权。”
“公司里有什么事，你回来跟我说就可以了，我会教你怎么做的。”
苏晗蹙眉，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觉得，还是不太行。”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就连我的画廊，也是经理打理的，我不行的。”
“万一我在会上说错话了怎么办？”
“又或者，我没弄明白，被人忽悠了怎么办？”
虞荣康安慰道：“就算被忽悠了也没事。”
苏晗装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小心翼翼问道：“真的假的？”
“这件事可大可小，你不要骗我。”
虞荣康笑道：“我没有骗你，我怎么会拿公司的事开玩笑。”
苏晗手里拿的不过是表决权的代理权。
股份还是在虞荣康手里。
就算他们当真忽悠了苏晗做了什么决定，虞荣康也可以再反悔。
以防万一，虞荣康提醒道：
“你记住，不要随便签任何的文件合同。”
“公章你也收着，不要随便给人盖章。”
“他们需要你做什么决定，在讨论什么，你都回来告诉我。”
“只要听我的话，就不会出错的。”
虞荣康没想过要培养苏晗，更没想过，让苏晗管理公司。
他现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眼线，一个可以传话的人。
虞荣康只需要苏晗告诉他，公司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再帮他告诉公司里的那些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只要他不点头，没有人可以越过他，擅作主张。
苏晗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可是，我觉得，还是……”
虞荣康打断苏晗的话，鼓励道：
“你可以的，一定没问题的。”
苏晗小声问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
虞荣康安慰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错了也没关系。”
虞荣康有信心，这么安排，出不了大问题。
而且苏晗如果做得一般，他也许会更放心。
如果苏晗的能力过于出色，他反而会更加忌惮不安。
苏晗舒展了眉头，笑着问道：“真的？”
虞荣康点头，“真的。”
苏晗看着虞荣康没有说话。
虞荣康问道：“怎么了？”
苏晗笑道：“我觉得，虞总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你好像是有点偏心。”
“你要是对虞总也是这个态度，说不定，会好一点？”
虞荣康摇摇头。
“算了吧，我要是对他也这个态度，他早爬到我头上了。”
苏晗抓住虞荣康的手，柔声说道：
“你别这么说，没准他也想像我这样跟你撒娇，只是不好意思。”
虞荣康设想了儿子像苏晗一样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他也不气了，觉得有些好笑。
虞荣康嫌弃道：“算了吧，那还能看吗？”
看到虞荣康笑了，苏晗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样多笑笑才好嘛。”
“虞总他们都走了，你接下去要是没什么事，要不要我们去花园散散步？”
虞荣康拒绝道：
“不了，等会儿何律师就过来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想一想。”
“你自己去做想做的事吧？”
苏晗乖乖点头，“好。”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道：“医生说了，你不要思虑过重。”
“要是觉得累了，一定要放下工作，休息一会儿。”
“要是哪里不舒服，随时喊我。”
虞荣康点头，“嗯。”
苏晗走后，虞荣康就开始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安排。
给苏晗代理权，只是虞荣康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虞世鸿有句话，虞荣康还是认同的。
苏晗毕竟姓苏，等他走了，苏晗若是再嫁，那他的君临地产就真的要改姓了。
把自家公司拱手让人，虞荣康还是做不到。
他相信现在的苏晗，但他不会相信未来的苏晗。
为了利益，权势，变得面目全非的人，虞荣康见过太多了。
虞荣康会在苏晗能独当一面之前，收回给她的权利。
当然，他也不会亏待苏晗。
他会让苏晗下半生衣食无忧，但是公司不能给苏晗。
可是不给苏晗，给谁呢？
他那个混账儿子吗？
虞世鸿什么能力，虞荣康心里明白。
他是不愿意放权，但是他儿子，能力也是真的不行。
守不住家业，给了自家孩子又如何？
虞世鸿倒是也有孩子，但是都还在读书。
让他们现在进入公司开始培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孩子的能力，也不好说。
虞荣康还担心，万一孙子和儿子同仇敌忾，一起对付他这个老头子，那也很麻烦。
又或者，将来他儿子把孙子当傀儡，还是掌握了实权，那公司不还是前途堪忧。
虞荣康想多了，头又开始疼了。
他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难道要找他侄子？
如果儿子出息，他肯定是不愿意便宜他哥那一家的，可是现在……
最起码，侄子还姓虞。
原本虞世儒和虞世鸿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上次虞世儒为了和县的项目，让虞韵联系了苏晗。
虞世鸿知道以后，两人就吵架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