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许海安一边往脑门的大包上滚热鸡蛋，一边在心里小声骂道：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他拿起笔，继续没完成的书写，随后朝坐在对面的林枫说道：“所以你认为诅咒并非解决不了，只是一个人的灵魂力量太薄弱，如果把诅咒分出去，就能解决了？”
“嗯，不过还是猜测。”
“这个主意听起来很馊诶。”许海安撇了撇嘴，“你的力量摊薄了，怎么打得过别人集中起来的力量呢，你难道指望一百万只老鼠围上去打死巨龙，那不是送菜吗？”
“所以我们得想一个更巧妙的办法。”林枫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争取让大家一起对抗诅咒，但是力量又能集中在我身上。”
许海安猥琐一笑：“好嘛，诅咒大家一起扛，神仙你一个人做，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林枫。”
林枫哭笑不得：“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虽然我确实有点这个想法来着。”
许海安哗啦哗啦书写着，突然说道：“我觉得估计没那么简单，你想想啊，上古时代那么多聪明人，估计都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这个办法可能早就被尝试过了。”
“如果照你这么说，啥办法都没有，那我干脆自己洗干净跳进锅里，生好火等着双子来吃就好，他们吃完了我，你就是下一道菜！”
“好，我们现在除了将神力寄托在死物上，又多了一条可以尝试的道路，你都去试试吧，不过要小心一点哟，小心被人推翻了你残暴的统治。”
许海安调侃了一句，继续一边记录一边给自己脑门滚着鸡蛋。
那么大一个包，残暴，太残暴了，必须推翻！
林枫看了眼时间，又起身去看了看卡卡，对方还是没醒，医生一直在边上盯着，那表情显然有些不容乐观。
林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他也知道关心则乱，心里烦躁干脆不看了，去了隔壁休息室思考刚刚的收获。
“我当初为什么会说出帝君这个称呼来？”
林枫坐在椅子上，回忆着第一次见到麦斯的那一天，试图搜索一些自己没有察觉的蛛丝马迹。
他有点怀疑自己当时是被影响了，说出帝君这个称呼也是被安排的。
“第六代帝君，也是最后一代？”
林枫咂摸着嘴，潜意识里感觉这个信息似乎还有些自己没察觉到的东西。
但他偏偏又说不清楚自己在怀疑什么东西。
把掌握的信息都串联起来，林枫勉强整理出了一套信息。
获得誓书时在山君的遗留中看到的那副画面，那个为山君烤制山羊的男人大概率就是第一位帝君，山君接受了他邀请成为守誓人，后面的五位帝君，只不过是继承了他尊号的子嗣，蓐收就是其中一位，也是最后一位，这一支对山海地的统治似乎在蓐收身上结束了。
“老子还成了亡国之君了是吧？”
林枫笑骂了一句，心底又隐隐有些不寒而栗，因为他能笃定，自己说出帝君这个称号绝非巧合。
要么瑶姬说的是真的，蓐收真的是自己前生，灵魂深处的共鸣促使自己说出了曾经的尊号。
要么一切都是假的，是有人苦心孤诣操办了一桌大席准备享用，而自己很可能就是主菜。
谁能有这么神乎其技的本事呢？
林枫冷冷一笑，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嘀咕道：“你想让我猜，我偏不猜，我不要答案了，我只要杀光你们这帮臭傻逼。”
林枫左右不想睡觉，干脆就回了自己办公室，打开白天没看完的文件继续审阅起来。
“表弟越来越懒了，医院选址这种小事都要我来亲自操心，得找个时间给他上上课。”
林枫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在心里给庞建军安排好了大刑。
庞建军：你贱不贱呐，以前你手下就几千人，老子点根烟的功夫就把他们那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全给办了，现在有多少人，你心里没数吗？你爹我使出浑身解数，殚精竭虑也不可能一下子全办了啊！
林枫正忙活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狗叫。
他疑惑地抬起头，哪来的狗？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随后满脸震惊，手忙脚乱地摸出誓书。
汪汪！
叫声再次响起，似乎有些着急。
林枫喜不自胜，将灵沉入誓书那片青色大泽，高声喊道：“卡卡！”
……
位于一号居民区一号房楼上的那个新的房间。
曹萱从梦中惊醒，一把坐起身来看向周围。
“卡卡？什么卡卡？卡卡不是在楼下吗？”
此刻时刻，无论是那些在值班的，还是已经入睡的旗令使们，脑海中全都响起了林枫的大嗓门。
正在抱着情人美滋滋地发梦的庞建军在梦里嘟囔道：“卡卡，什么卡卡，滚一边去……”
赣榆一座破房子的地下室内，呼呼大睡的刘涵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怎么好像听到大哥在跟我说话？”
一时间整个兵团的“通讯系统”宕机一秒。
卡卡是什么秘密行动代号吗？不对啊，那好像是村长的狗的名字吧？
此时林枫顾不上那些来自同伴的询问，径直冲向大泽深处，那里正不断传来卡卡焦急的叫唤。
拨开浓雾，林枫很快找到了那块突然出现的朦胧浮萍，一把将手伸了过去建立连接。
汪汪！
卡卡的大脸怼了上来，又欢喜又着急。
林枫乐疯了，一巴掌拍在它的猪头上笑骂道：“狗日的，什么都敢偷吃，吃不死你个小王八羔子！”
卡卡委屈吧啦地低下头，呜咽了一声。
林枫的大笑突然停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卡卡。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刚刚那声呜咽里听出了什么别的东西。
“你……”林枫有些不太自信地试探着开口，“刚刚叫什么？”
“呜呜汪！”
卡卡有些委屈地叫了一下，随后满脸讨好地看着林枫，似乎正在试图博取同情以避免继续挨骂。
林枫这次听清了，呆若木鸡地看着这条谄媚的大肥狗。
“你说痛？”
“汪汪！”
“卧槽，我会说狗话了？！”
“汪汪？”
“卧槽，是你会说人话了！”
“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