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没接，直接挂断。
他放下手机收好作业，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温抒月，你是天上的月，我不是。”秦望站起身。起身前，女孩的手指想拉她衣角，可是还是慢了一步。
棉质的布料蹭过她的指腹，她心漏掉一拍，就像是这次拉不住，以后就再也拉不住了。
温抒月想都没想站起来，与他面对面，抬起头看他，“你不要对我说这些，什么时候肆意横行的秦望变成这样了？你说我是天上的月，那你就是永久伴月的星，不我许你这么说。”
秦望躲避温抒月的眼神，“我只是怕连累你，论坛上的帖子虽然被删了，等以后说起来，就会说温抒月是那个秦望的女朋友。”
“所以你就计划着和我撇清关系对吗？”温抒月一双微红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秦望的脸。
“你从京城做手术回来后，就对我忽冷忽热的。”温抒月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一颗连着一颗，“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
秦望点头。
“所以这么久，我一直在为我们要考同一所大学而努力，你却——”温抒月声音已经哽咽到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却在想怎么和我撇清关系？”
心中的情绪无法求解，她抬手朝秦望地胸膛打过去，小姑娘即便用狠了力气，打在身上也不会痛。
秦望不动，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发泄。
温抒月的泪就没有断过，声音闷闷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对我你都不心疼的吗？”
“对不起。”秦望哑着声音。
他怎么能不心疼，她眉心一皱，他都要心碎了，更别说在他面前落泪。
“如果不是你主动接触我，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温抒月哭累了，现在语气意外平静，“我会藏着一辈子，藏到不喜欢你为止。”
“我不怕你连累我，我也不觉的这是连累。”温抒月主动伸出手臂抱他，“你让我陪着你。”
秦望松了一直握紧的拳头，回抱了面前的人，“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温抒月透过电梯门的反光看着秦望颀长的身影。
秦望视线从手机移开，两人视线，在电梯门上相撞。
温抒月最先躲开视线，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秦望——”少女嗓音哑哑的，一听就知道是哭过的，
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秦望把她惹哭了。
秦望叹了口气，攥着她的纤细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还哭呢？”
“没有。”
秦望抬手用指腹蹭掉她长睫上挂着的泪珠，“不哭了，乖。”
“我知道这些天我的态度让你感觉到委屈，我跟你道歉，以后不会了。”秦望真诚道歉，拇指附在她的眼睛上，“都成小白兔了。”
温抒月拍开他的手，“你讨厌。”
夕阳西下，西边天空像是打翻的橙子果酱，秦望把温抒月送到了小区门口。
“我走了，你也回去吧。”温抒月和他挥手告别。
一直到看不到小姑娘的背影才转身离开，熟悉的车辆映入眼帘。
秦怀远从车上下来，朝小区方向望了一眼，“不回去的原因就是因为她？”
“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怀远也不在乎秦望的态度，继续说，“她不在乎你那些事情？”
秦望离开的步子停下，撩起眼皮看向被自己落在身后的秦怀远。
车上。
父子俩坐在后排，整个车子内气压都很重，开车的司机心咚咚的。
司机抬手抹了把汗，大气不敢出。
“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是跟我回去还是就在这里考大学。”秦怀远久居上位，永远知道怎么说一个人的痛处。
“你在青城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在乎什么在意什么我也都知道。”
秦望盯着手腕上的钟表，正好五点。
一分钟过去，秦望才缓缓开口，语气戏谑，“你这是威胁我？”
“你妈妈的离开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人都是往前走的。”秦怀远抬手放在秦望的肩膀处，“可是现在秦氏出了问题，只有你能帮爸爸了。”
“只要你跟着我回去，在京城上学，我肯定不会管你在青城的事。”秦怀远很是诚恳，“秦氏一半是你妈妈的心血。”
秦望听到最后一句，动容了。
作为秦家的人，总有自己身不由己的时候，而秦怀远说不管他在青城的事，他就开始动容。
“我可以答应了，不过，我要考京大，至于以后我和谁在一起，你都无权过问。”
“好。”秦怀远一口答应。
秦望看着窗外景色，因为周末的原因，都和朋友成群结队出来玩。
“你给我时间，我高三就回。”
…
期末考试最终来临。
“所以你要回去了？”温抒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秦望看着她的小样子，知道她又在多想，“我会回来常看你。”
最后怕温抒月不信，伸出手指做保证。
“高三上学期还好，但是下学期我要住校，就不能经常看手机了。”温抒月有点失落。
“我们走不同路，登同一座高峰。”秦望穿着白色短袖，“这个给你！”
温抒月从他手掌拿起那个熟悉的纸条，打开看来，“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我就知道你早就看到了，我的心意懂了吗？”秦望转移话题。
温抒月奶凶奶凶，“回答我，什么时候拿走的？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小心弄丢了。我还伤心了好久，我都不敢告诉你。”
“就是我看你的笔记不小心落下的。”秦望为自己辩解。
温抒月斜着眼看她，一副我完全不信你的话的样子。
秦望是在期末成绩出来后回京城的，走那天，姜尘抱着他，在他身上抹眼泪。
“你行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又不是不回来，你别把鼻涕蹭我身上啊！”秦望嫌弃地推开他，转头看向温抒月，“我走了，你有什么事你就找宋嘉予他们，脏活累活都可以，我付过钱的。”
温抒月掩嘴笑，“好。”突然想到什么，她摆摆手，让秦望低下头。
她附在他耳边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