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从鱼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心碎情绪的霍钦：“……？”
不过幸亏从鱼道心破碎到死而复生就相隔十秒。
朝朝吃了两口解了馋后，就伸手捏了一小块面包，捻成碎屑，轻飘飘落入水面。
桶底方才还一动不动的鲫鱼瞬时摆尾，半边鱼头探出水面，鱼嘴快速翕合，几秒内水面上漂浮的面包屑就被清理了大半。
“你慢慢吃，不着急。”
同样在嚼着面包的朝朝瞧见鱼吃食的那生猛劲儿，小小地被硬控了两三秒，而后感同身受般出言安慰。
“小面包就在这里，不会跑掉的。”
然而，水面鱼头进食速度丝毫不减。
霍钦觉得他猜到了其中一二。
因为安慰的话音刚落，小团子就张嘴顺势又咬下一口。
至此，一枚圆润的奶香面包只剩下朝朝指甲盖大点的个头。
系统：“……”
没错。
它十分认可地点头。
小面包的确不会跑掉，因为它也跑不掉啊！
这边朝朝瞧着手指间仅剩的幼小的面包块，舔了舔嘴，终究是收住了攻势。
她手指头将它捻碎了继续丢进水中。
同时用着沉稳的奶音老神在在地开口：
“鱼鱼，你看啦，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这些——都是你的！”
系统：……好耳熟。
疑似开系统大会时领导站台前给它画的大饼。
无意识向鱼儿丢了一个饼的朝朝，此时已然蹲在水桶边盯着那一张一合的鱼嘴发呆，偏生小表情堪称得上严肃。
她在想——
鱼鱼在水里吃东西，岂不是就像是一直在吃泡饭？
那它是不是就没吃过干干的东西？
朝朝歪头，朝朝思考，朝朝出动出击。
食物清理进程已经到最后阶段的鲫鱼，忽然隐隐感觉到头顶上覆下的阴影，随后——
刚张开的鱼嘴就被捅了。
朝朝端着探究好奇的小脸，幼嫩的手指头捻着最后一抹碎屑，快准狠直接送入鱼嘴中。
场内观察的霍钦、系统：“……”
朝朝眨巴眼睛，对着那颗呆滞的鱼头鼓励道。
“吃吧，这是——”
她短暂地停顿了半秒，
“这是干粮！”
辅之以坚定的眼神以及认可的拳头。
话音刚落。
飘散着零星粉末的水面，猛地冒出一串水泡。
“咕噜噜……”
系统悠悠吹着电子茶水上的腾腾热气。
呼，疑似是来自野生鲫鱼的干yue声。
霍钦此时已重新坐回去，宽阔的肩膀侧靠着船舱，一双黑眸静静地望着小团子在那逗弄着外边的野鱼，偶尔隐秘地闪过一道若有所思的光。
男人鞋尖轻轻点地。
总感觉。
霍钦狭深的眸子转动。
这船行驶的方向不对劲——
“鱼鱼你先别动哦。”
小团子兀自和鱼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彼时身为销冠的金牌服务再次上线，她扒拉着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大一号木桶，兴冲冲地对鱼说。
“我等等就给你换个水，这样睡觉肯定舒服多啦。”
说完，小团子扭过脑袋，闪着期盼的眼神。
“粑粑——”
霍钦看着她，喉间溢出一道几不可闻的哼笑声，转瞬即逝。男人慢条斯理地起身，接过小团子手中高举的木桶，只一缕浅淡的叹息算是认了被差使的命，“知道了。”
当他提桶走近船舷，船底水下乌泱泱的黑色顿时如墨晕散，等霍钦垂眼看去时，只留微波荡漾的湖面，“……”
他将装了七分满的木桶搁在原桶旁边。
朝朝扬起小脸：“嘿嘿，谢谢粑粑～”
接下来就交给她吧！
只需要把鱼鱼这样捞出来，然后再这样丢……不是，这样放进去就好了。
嗯嗯。
凭空演练的朝朝心里有了数，底气八分足，撸起袖子，两手稳稳扣住小鲫鱼的首尾。
因为木桶大了一号，她得站起来才能稳稳丢……放进去，方才万无一失。
她吸口气，收紧小肚子核心，成功站起来了！
相随的就是那万里挑一的“失”。
许是小团子的手势让小鲫鱼回忆起不久前被拿捏的黑暗时光，它轻轻地摆动了一下尾巴。
然后，就把自己甩脱轨了。
失手的一瞬间，朝朝杏眼瞪圆，看着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各种姿势拉满的亲亲小鱼。
突如其来的意外就如同慢镜头。
实际上，一秒内扑腾十多次的小野鱼在阳光下闪亮得像是点燃盛开的仙女棒。
真好看呀。
朝朝脑袋45°仰起，稚嫩的小脸流露出赞赏的笑容。
下一秒，“噗通——”
是清脆的水波荡漾声。
丝毫没瞧见她的亲亲小鱼落水前，一秒八百个假动作透露出的惊恐——
你肿么不抓稳我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