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者脖颈上的蛇形纹身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刀疤脸四处张望，粗声粗气地吼：“人跑哪去了？妈的，看个女人都看不住！”
钟离和陆凌凌对视一眼，默契地转开视线。
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个黄毛撞了陆凌凌一下，眼神不善。
钟离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大概是觉得没必要惹麻烦，啐了口唾沫转身走了，嘴里还嘟囔着：“肯定跑不远，往停车场那边搜！”
转过街角，两人消失在街道上。
……
两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进停车场，刚好停在一辆宾利两侧，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
张香羽听到引擎声时，浑身一僵，死死咬住手背才没哭出声。
她能感觉到有人下车，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离得很近，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出来吧。”女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恶意，“他们走了。”
张香羽猛地抬头，看见月光下站着的钟离，她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支烟，火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那些追来的男人刚从车旁经过，看到钟离时甚至还点了点头。
大概是把她当成了哪个有头有脸的参会者，没敢多留意。
烟蒂被踩灭在地上时，陆凌凌已经打开了后座车门：“上车再说。”
公寓的暖光灯下，张香羽捧着热可可的手还在抖。
“他们把我们关在市郊酒店的地下室，说要‘调理身体’，薇薇反抗，被他们……被他们活活打死。”
她突然拔高声音，“我偷听到他们说，每月十五号要‘交货’，接货的是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钟离问：“你们是怎么被带走的？”
她摇头：“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地下室。”
陆凌凌问：“你还记得你们最后活动的地方吗？”
“我和微薇是来这边旅游的，我记得我们是住在锦绣华庭的307房间，那晚我们睡下后，醒来就在那里了，我不知道我们怎么被带走的。”
张香羽的声音抖得厉害，“他们给我打针，说能提高受孕率……我看到有女人肚子大了就被带走，再也没回来过。”
钟离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12点了，也不知道黄博义睡了没。
她和陆凌凌出来，“我感觉没那么简单，应该不是简单的人口贩卖。”
陆凌凌说：“可以找警察，黄队。”
钟离考虑了一下，“我们是直接带她走，还是等黄博义来？”
“这里不安全，我们带她走。”
“行，那我开车。”
……
警局
黄博义说“先排查一下近几年失踪人口，单指女性，尤其是在锦绣华庭附近失踪的，通知张香羽的父母来领人，晓峰，我们去锦绣华庭。”
他们排查了张香羽所说的307房间，果然发现了暗门，直通酒店后面的暗巷。
黄博义还查到张香羽有去医院体检。
张香羽虽然还有些害怕，但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上个月确实去医院体检了。”
黄博义问：“你的体检单还在吗？”
“体检单在家里，到我手机里可以看到。”
张香羽将报告打开，给他们看。
王晓峰说：“Rh阴性血！你这血型挺稀有。”
张香羽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一直都是在公立医院体检，只是这次公司要的急，公立医院那天都排满了，就去了私立。”
钟离抬头看向她，眼神凝重：“Rh阴性血在代孕里被称为‘黄金母体’，尤其适合给稀有血型的客户代孕。”
钟离终于知道为什么金免伏法后，任务进度仅完成60％，原来那剩下的40%，藏在这些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
十五号的凌晨，锦绣华庭的停车场弥漫着桂花味的晨雾。
黄博义看着监控里走进307的男人，皱眉按住耳机：“不是红裙女人，是个戴金丝眼镜的。”
“别动手。”钟离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她正坐在对面楼的咖啡厅里，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人物档案。
她顿了顿，“让我去。”
黄博义的呼吸顿了半秒：“太危险了。”
“我身上有定位，你们三分钟内能赶到。”
钟离将平板塞进包里，起身时理了理裙摆，“而且，他们需要‘货物’，不是吗？”
反正她是机器人，没有生育功能。
被蒙上眼塞进面包车时，钟离数着经过的路灯。
当眼罩被扯掉，刺眼的无影灯在她眼前晃动。
钟离用主脑扫描，这里像间简陋的手术室，金属托盘上摆着寒光闪闪的器械，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拿着超声波探头靠近。
钟离被绑在手术台上时，听到医生和男人的对话：“这女人子宫切除过，没用了。”
“那就摘她的肾和眼角膜，上周有个客户点名要Rh阴性血的器官。”
麻醉针靠近脖颈的瞬间，钟离猛地睁开眼，趁男人微愣之际，用手肘狠狠撞向他的喉头。
男人闷哼着倒下时，她已经踹开了器械台，麻醉剂的玻璃管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主脑的蓝光在黑暗中闪烁，钟离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舞。
地下暗室的三维图缓缓展开，错综复杂的通道像条盘踞的蛇，而出口坐标直指市中心新建的“云顶小区”。
“有意思。”她冷笑一声，将坐标发给黄博义。
“地上是高档住宅，地下是人间炼狱，这人倒是会选地方。”
疏散居民的借口用的是“燃气管道检修”，物业喇叭里重复播放通知时，黄博义带着特警冲进小区地下室。
枪声与惨叫声混在一起，钟离避开流弹，一脚踹开最深处的铁门。
十几个女孩蜷缩在铁笼里，最小的看起来不过十五岁，见到光亮时吓得瑟瑟发抖。
“别怕，警察来了。”
钟离剪开铁笼的锁链，指尖触到女孩们枯瘦的手腕。
“解救三十七人，抓获涉案人员五十六名。”
黄博义看着审讯名单，指尖在“庄非”的名字上顿住，“金蔚柯的首席助理，居然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