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猛地扭头，那张脸几乎没什么肉，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银苏，里面是扭曲的疯狂和恨意。
“但是我可以帮你将阿峰抢回来。”在小苗发狂前，银苏先开口，语气里都是引诱，“你想不想重新拥有阿峰，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
小苗愣了下，眼底的幽暗与疯狂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她点头，“……想……想要阿峰，阿峰是我一个人的，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银苏语气温和极了：“那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可以帮你得到阿峰哦。”
小苗用通红的眼睛瞪着她，虽然有些恐怖，但也有一点呆，她唇瓣微张：“什、什么问题？”
银苏松开已经不挣扎的小苗，语气更加温和：“只是很简单的问题，为了你的阿峰，相信你一定能回答得上来。”
小苗当即点头：“为了阿峰，我一定回答得上来！我可以，你问吧！”
护士长：“……”
她在骗你啊！！
小苗虽然有点疯，但理智似乎还有一些，不像外面那些失心疯病人，已经完全丧失理智。
银苏把她哄得端端正正坐在床垫上，像一个准备接受老师提问的乖学生。
“你为什么想要变得完美？”
“为了阿峰。”
“疗养院答应你，会帮你变得完美吗？”
“嗯，齐医生是好人。他答应我，一定会让我变得完美的。”小苗说着说着就露出几分向往，干瘦的脸浮现出怪异、病态的笑容：“到时候，阿峰一定会只喜欢我一个人。”
齐医生就是昨晚给他们做检查的那个不守医德的医生。
“嗯，阿峰肯定会只喜欢你一个人。”银苏顺着小苗的话说，“可是齐医生要怎么帮你变得完美呢？”
小苗可能被银苏前面一句话取悦，脑子都没想太多，直接道：“药，一种很神奇的药。齐医生说，等我蜕变，我就会变成最完美的。我现在就感觉我的身体在蜕变，我很快就会变得完美。阿峰，我的阿峰，阿峰一定会喜欢完美的我。”
银苏打量一眼小苗。
小苗的身体极其瘦弱，皮包骨的感觉。
这蜕变……是要蜕变成骨架？
……
……
小苗虽然能说出来帮助她变得完美的是药物，然而是什么药，她却说不出来。只说每次都是齐医生让她吃下去，她睡一觉起来就感觉自己更完美了一点。
银苏有些无语，她真的不是被齐医生pUA了吗？
药……
银苏摸下风衣兜里的药瓶，这个药，和小苗吃的药，是不是同一种？
“还有一天……我就能彻底变得完美。”
小苗枯瘦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身体，满是期待和向往地低声喃喃。
一天……
他们这个副本时间是三天，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这副本的剧情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按照互换的思路，玩家是被骗来提供身体的傻子，那么他们的对照组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
可是……听大妈的八卦，这小苗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
如果玩家的副本设定是有钱那一方，那小苗就是他们要换的身体，可这身体……哪里完美了？！
要说完美，反而是玩家的身体更完美。
难不成最终目的，是要让小苗换到玩家身体里……这样的话，玩家通关失败。
……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游戏的主要目的就是让玩家通关失败。
……
……
银苏问不出更有用的信息，结束了谈话。
小苗还没忘记银苏答应她的事，“阿峰……你说过，要帮我把阿峰抢回来的，我的阿峰在哪里？”
她的语调变得古怪起来，阴飕飕地目光落在银苏身上。
“等着。”
银苏扔下这两个字，径直离开房间。
外面走廊哐当响了两声，像是门被人用力踹开。接着是奇怪的打斗声，没过一分钟，银苏拖着一个失心疯病人回来。
“你的阿峰。”银苏将那个病人推到小苗面前。
小苗盯着躺在地上不动弹的人，摇头，声音再次变得尖锐起来：“不……他不是。他不是阿峰，你骗我……你骗我！！”
小苗怒意高涨，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护士长默默往后退……跑？外面还有一群失心疯病人，门还被锁着，她往哪里跑。
银苏依旧从容地站在小苗对面，丝毫不见惧意，反而勾唇轻笑，“你再仔细看看，他真的不是吗？你在变完美，阿峰为了配上你，也在变完美，你看，你们不是一样的吗？这就是你的阿峰，你难道认不出来他了吗？”
“……”小苗似乎有些动摇。
她低声重复银苏的话：“阿峰也在变完美……一样的，我们一样的……”
银苏语调平稳从容：“是的，你们只有两个人都变得完美，才能长长久久在一起，齐医生没有告诉过你吗？”
“一起变完美……长长久久……”
小苗垂眸看地上的人，他似乎正与印象中的阿峰渐渐重叠、融合。
“长长久久……”
银苏本打算趁小苗对新欢感兴趣的时候离开，但在她伸出手的时候，又猛地顿住，盯着她的手腕。
小苗手腕上有一串数字。
[0]
这串数字属于付琪琪。
银苏将地上的人拽开，小苗伸出去的手擦着对方过去，她不悦地看向银苏，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将‘阿峰’拉走。
银苏轻抬下巴，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串数字代表什么？”
小苗看看那串数字，又看看‘阿峰’：“不……知道，齐医生给我写上的。可以把阿峰还给我了吗？”
……
……
从房间出来，银苏用手电晃一下护士长：“你知道那串数字代表什么吗？”
当初这串编码，可是出现在了前任护士长手里的那张纸上。
现任护士长应该也知道的吧？
护士长被光照着，脸色惨白，她哆嗦着唇，还真回答上来了：“档案编码。”
“你还真知道？”
“……”
她应该感谢自己知道吗？
银苏又将其他失心疯病人检查一遍，有些病人手上有编码，有些没有，但那些编码都对应不上其他玩家的编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