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哽咽在喉咙中，想要强忍却没有憋住。
是谁在这个院子里哭？
为谁哭？
今天整个护国寺似乎是只有姜云泽的葬礼。
苏瑾柔停下了轮椅，转头回望，令她不解的是的，那些和尚竟然听见哭声也没有进到那个禁地里面，而是在观察她有没有离开。
古怪，实在是过于古怪了。
“皇上。云泽去世了，您为什么要带甄妃过来！”
苏瑾柔听到华妃的声音的时候，转着自己的头，前面是一栋屋子。她划着轮椅往前走，看到了姜凤煜还有华妃。
两个人相互对立站着，华妃哭红了眼对着姜凤煜抱怨道。
“皇后难道不应该在大皇子的葬礼上出现么？”
现在没有什么人，姜凤煜的表情变得十分冷淡。
“皇后？甄妃要接替皇后之职？”
皇后之位已经空缺多年，这么多年，大家也算是保持在一个平衡。现在皇上突然宣布要把甄妃宣做皇后，华茹秋连抱怨都忘记了。
“经过云泽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我跟太皇太后也有了一个想法。六宫之内不能没有主人，若是下一个还是生了皇子，就交给皇后养吧。”
听到姜凤煜将这句话的时候，华妃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傻愣愣望着她。
云泽现在还未入土，皇上已经在考虑下一个孩子了？
她望着眼前的男子，还是那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但是讲出来的话却丝毫没有什么温度。
“皇上，您好狠的心啊，云泽都还未入土，您……。”
她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砸在了那件丧服上。
“华妃，我念你现在丧子之痛正浓，讲出来的话也就不追究。”
“你看看你现在讲出来的话像什么？”
姜凤煜冷着脸对着华妃道，自古以来谁能当面皇帝的面说他冷血。
苏瑾柔听到这话，想起了上辈子姜凤煜跟苏佳柔大婚的时候，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姜凤煜连个正眼都没有看她，就转身走了。
帝王会有爱么？
苏瑾柔也曾想过，以前是断然觉得没有，不然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狠心。
现在她想曾经是有过，但是也都随着新鲜感的流逝，而消失了吧。
毕竟，姜凤煜的妃子有那么多。
他还能选秀，想要静安皇后的替身，那就找一个类似，苏瑾柔死后，想要她的替身就让苏佳柔入宫。
她们想要的那种一心一意的爱，在姜凤煜身上恰好没有。
“从刚才朕就很想提醒你了，你是仅限于皇后之位下的六宫之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成这样子成何体统！”
自己的儿子死了，哭成这样子不是很正常么？
可所谓皇宫这种地方就是将你人性中的这种最正常的地方说成不正常令你开始怀疑自我慢慢地消磨那部分，最后变成了宛如提线木偶般没有感情的东西。
钟逾白见过太多的这种事情，当年的蕙贵妃家世比华妃还要显赫，她在外受罚的那段岁月反而是她一生中就快乐的时光。
远离了先皇，远离了那些钩心斗角。
那时候的她才像是真正活过来了一般，与钟逾白待在一起的时光，她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人的专宠的滋味是什么。
因为她是显赫的背景，作为这一族的长女，后宫才是她的宿命。所以她选择任性了一次之后，收回自己的情感。
钟逾白见到她‘活过来’回到皇宫宛如人偶的样子。
所以他当时选择，让苏瑾柔假死。
就算苏瑾柔很聪明，她做到了高位又如何。
在这深宫之中，就算生下了自己的孩子，那也不是同自己生活，被剥夺了作为母亲的权利。
这种就是快乐么？
显然不是的。
这时，她的轮椅发出一道声音。
“什么动静？”
周围的金吾卫听到动静立刻敏感地观察着四周。
苏瑾柔有一些紧张听着眼前的动静。
被发现要如何解释呢？
她是无意间来到这里，还是她又是来上厕所？
“去周围再去找一找，万一有人。”
金吾卫的头领对这下属说道。现在皇上同华妃娘娘在此处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眼瞧着声音越来越近，苏瑾柔的脑子有一些凌乱。
“我在这里。”
这时候，一道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苏瑾柔一抬头，竟然是顾也。
“晋王殿下，你旁边的姑娘是？”
金吾卫看到顾也穿着披风，旁边的黄公公站在一旁，那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像是有些窘迫地望着他们。
“七王爷再找义妹，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张姑娘好像在捡什么东西。”
黄公公上前握着苏瑾柔的轮椅对着金吾卫解释道。
“我一直耳环掉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苏瑾柔佯装不解地问着金吾卫，像是专心致志找了许久了耳饰并没有听见他们的动静，金吾卫看了看顾也再看了一眼苏瑾柔。
“张姑娘，找到了。”
皇宫弯下腰，在她附近找了一下，一个银饰的耳环出现在他的手上。
金吾卫一看，果真是掉了耳环，就转身走了。
“谢谢晋王殿下。”
苏瑾柔松了口气，这个要是被盘问，若不是顾也跟影一跟自己一唱一和，金吾卫肯定会怀疑。
“晋王殿下？”
顾也像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愣在原地看着那个穿着一袭白裙同自己讲话的张渺渺，她今日穿得简单并没有穿着少数民族的服装。
简简单单的白裙外面围着一身淡黄色的纱裙，令那张明艳大气的五官柔和了下来，款式简单的钗子盘起了一半的头发。
剩下的就散落下来，与宫中的女子那些发髻都不相同。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瑾柔姐姐。
只不过，瑾柔姐姐心里像是装着心事，这位张姑娘她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像是天空三进乌云。
不过，她长得再像也不会是瑾柔姐姐了，人死不能复生。
一抹难过浮现在他的眼底，苏瑾柔看到还以为顾也在难过与姜云泽的去世。
“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宴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苏瑾柔又开始有些慌张了，她刚才似乎跟顾宴说自己不舒服，抬头看，顾宴端着托盘，上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将军许久没有回来，我以为你去哪里了，所以出来找你了。”
顾宴听到她这无厘头带着撒娇抱怨的语气，也没有讲话。涵风看一眼影一：张姑娘怎么还怪到将军头上了。
影一看了一眼将军，见他眼神宠溺将托盘里面的水倒出来递给苏瑾柔，把头一偏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