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臣这才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装得再若无其事，他刚才所有的举动，其实都被贺君依看在眼里。
二十分钟以前，她看到姜凝来到了骑马场内，就找了个由头走开了。
那匹失控的马匹，就是她安排的。
原本是想要教训一下姜凝的。
不曾想，却误伤了程言骁。
而刚才，当那匹马冲向姜凝的时候，她看得一清二楚。
厉以臣慌了，他紧抓着手中的缰绳，想要去英雄救美。
只可惜，被程言骁抢先一步。
那一刻，贺君依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晦暗难明的情绪。
贺君依突然一阵苦笑。
所以，真的会有人，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即便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忘不掉？还是会被这个人轻易的牵动情绪吗？
她很想要当面质问一下厉以臣，但还是逼着自己忍住了，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刚才那被救护车拉走的，是程言骁吧？”
厉以臣不疾不徐地翻身下了马，并未接话。
但这并不影响贺君依继续往下说。
“程言骁跟你差不多的年纪，但这么多年，既不结婚，也没找对象，别人都说他应该是心里有人。今天看来，你说，他心里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姜凝啊？”
厉以臣的面上看起来，还是波澜不惊，但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涟漪。
“你看，如果不是很在意一个人，怎么会在那种时候挺身而出呢？”
“要不，我改天去问问他，是不是喜欢姜凝。如果是的话，咱们帮忙牵个线！如果程言骁的感情能稳定下来，程叔肯定也会高兴的，你说呢？”贺君依故意说这样的话，目的就是想要看一下厉以臣的反应。
厉以臣只是轻描淡写地扔下了两个字：“随你。”
语毕他便提脚往更衣室走去。
贺君依从头到尾都在跟着。
眼看着就要进了更衣室，厉以臣忍不住驻足：“我去男更衣室，你也要跟吗？”
贺君依这才驻了足：“我在外面等你。”
厉以臣没搭话，转身进了更衣室，脸上分明带着几分心力交瘁之色。
今天一大早，贺君依就跟影子一样跟着他。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贺君依应该会一直这样跟着。
原因就是，她不放心。
果不其然，在他走出更衣室之后，贺君依又跟了过来。
“我等下要去谈个生意。”厉以臣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回去了。
贺君依却装起了糊涂，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没关系啊！你谈你的生意，我在外面等你！我不会打扰你的！”
厉以臣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但最后还是随贺君依去了。
而姜凝这边，她在看着程言骁被推进了急救室之后，就满心忐忑地候在外面，双手都被捏红了。
程言骁扑过来救她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烁着，这也让她的心里更加难受。
她情愿，今天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好在程言骁的伤势也不算特别严重，医生说在医院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但姜凝在看到程言骁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怎么了？我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了，只是受了点伤，不要紧的。”程言骁看到她的神情，都有些失笑了。
“就是觉得有点抱歉，害得你为我受了伤。”姜凝满目愧疚的看着他。
程言骁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如果实在觉得抱歉，倒也不是没有补偿的办法。”
“什么？”姜凝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