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厉以臣。
他怎么也在这儿？
姜凝整个人似乎，都变得不自在起来了。
而厉以臣，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也看了她一眼。
那一声言骁哥，让他的心口一阵发闷。
叫得还真是亲热。
“你过来了？”程言骁则是起身，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先过来坐吧。”
语毕，他又向厉以臣解释道：“小凝过来给我送咖哩牛肉饭。”
程言骁的这句话，让姜凝提着便当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厉以臣估计真的会觉得，她跟程言骁的来往挺密切的吧？
但是，她应该也没有必要给出什么解释。
因为，厉以臣压根就不会在意。
他这会儿都已经站了起来：“那你们吃饭吧，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给我办好就行。”
“这件事你就放心吧，以岚姐的事情，那不就是我的事情吗？”程言骁一脸认真的保证道。
厉以臣轻点了点头后，便准备离开。
程言骁却叫住了他：“以臣，要不你也一起吃点？小凝的厨艺，你也很久没吃过了，不是吗？”
“有些东西，很久没吃，就不会想吃了。有的人，很久没见，也就不会想见了。”说罢，厉以臣就头也不回的从姜凝的身旁走过了。
姜凝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番话语的弦外之音？
她这个人，他不在意。
她所做的饭菜，他更不会当一回事。
厉以臣都走了好一会儿，姜凝却还有点杵在原地发愣。
最后还是程言骁的说话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抱歉，以臣过来得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他会过来。”
姜凝连忙露出了一抹笑容：“没关系，都在一座城市生活，难免会碰到面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给我做咖喱牛肉饭。”程言骁的眼眸里布满了笑意。
姜凝将手中的便当盒递了过去：“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记得的。快点趁热吃吧。”
“正好，也有点饿了。”程言骁接了过去后，便在桌前坐了下来。
姜凝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忍不住问道：“都快两点了，午饭还没吃？”
“当律师的人，基本都是这样。有的时候，客户十二点过来，你就算再饿，也得跟客户沟通。反正，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儿。”程言骁谈及这些，语气倒是稀松平淡。
姜凝听着，却有点心疼。
是那种对家人一般的心疼。
她关切的说道：“赚钱是重要，但也得顾一下自己的身子。”
程言骁淡淡一笑：“等结了婚，有个人愿意管着我了，我可能就不会再让自己过这样的生活了。”
姜凝轻点了点头：“是，那像你这样的情况，还是尽早结婚吧。”
“嗯，有考虑结婚了。”程言骁这会儿已经打开了便当盒，开始吃了起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而这个味道，仿佛又让他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在他跟父亲发生争吵后，他一个人跑了出去。
但他身上是没有带钱的。
恰逢又下起了大雪。
他当时真的是又饿又冷。
但他就是执拗地不肯回去，也不向父亲低头。
后来，是姜凝找到他的，还把热乎乎的咖喱牛肉饭给了他。
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差点就哭了。
他当时的感觉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也还是有人，是真的在关心着他的。
而不是像他父亲所说的：“你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能活下来，原本就要感谢厉家！你最好不要做那些自不量力的事情！要不然，你就算死了，也没人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