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姜凝的双目里是有光的。
她在说起某些事情的时候，眼神也是特别清亮的。
但现在，她似乎就连跟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就好像会害怕，心底的那点秘密被人看穿。
姜凝清浅一笑，但双目的确是不敢跟厉以岚对视，只敢看着自己眼前的碗碟。
“可能是因为，人都会改变吧……以前会想要分享的事情，现在可能只会默默的藏在心底了。”
厉以岚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眸，数秒后，她又笑意盈盈的看向了姜凝，主动找起了话题：“好像还没问过你，你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姜凝多少有点言不由衷地说道。
厉以岚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颌，定定的看着姜凝：“你知道，人的眼睛真的没有办法骗人吗？”
“嗯？”
“我从你眼里看到的，都是疲惫跟难过。”厉以岚语气笃定的说道。
她跟姜凝好歹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在她心里，姜凝就跟她自家人是一样的。
所以，她对姜凝当然也会有点了解。
姜凝有点慌了，她总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庆幸的是，服务生在这时把菜端了过来。
姜凝就顺势转移了话题：“这家餐馆的菜，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嗯，我挺经常来的。”厉以岚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我晚点有一场会议，我在这家餐馆还打包了一份饭菜，你可以帮我送去一个地方吗？”
姜凝不假思索地应承道：“好啊，以岚姐你等下把地址告诉我就行了。”
“送到嘉成酒店去。”厉以岚紧接着说道。
“送给什么人？”
“你到了那边，就会有人来拿这份饭菜了。”厉以岚并没有明说。
姜凝也就没多问。
她心想，可能厉以岚都已经跟对方说清楚了吧。
“往后在公司里，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就随时来找我，知道吗？”厉以岚叮嘱道。
姜凝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以岚姐。”
但事实上，她这也只是嘴上应承罢了。
若真受了什么委屈，她肯定还是会选择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午餐结束后，姜凝就拿着厉以岚提前让服务生打包好的饭菜，准备出发往嘉成酒店去了。
厉以岚看到她往某个方向走去，就唤住了她：“你去哪儿啊？”
“我去那边搭公交车。”姜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自然。
似乎，这对她来说，是已经习以为常的一种生活方式了。
但这，却让厉以岚的心下一阵疑惑。
父亲不是说，姜凝拿了很多钱之后，才离开了厉以臣吗？
可是，就她目前所看到的，她真的一点都不认为，姜凝这几年的生活过得有多滋润。
厉以岚多少有点心软了。
“打车去就行了，费用公司报销。”
“可是……”姜凝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厉以岚给打断了。
“怎么，公司都说要给你报销了，你还想替公司省钱？”厉以岚有些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姜凝莞尔一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点头道：“好，那我打车去。”
半个小时后，姜凝就到了嘉成酒店大门口。
嘉成酒店也是本市比较大的一个五星级酒店。
今天晚上嘉成酒店看起来格外的热闹，应该是正在举办什么活动。
看着那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姜凝有点怀疑，对方等下真的能找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