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得自由
老翁将门缓缓打开，泪眼婆娑地看着肖芷云，问道：“我儿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这个问题很是凝重，肖芷云无法回答，她也希望将士们早早回家的。
老翁见她沉默，摆手道：“贵客进来坐吧。”
三人进门之后，看着破败的门庭院落，心里不禁生出凄凉之感。
老翁年迈，腿脚又不好，却还是尽心招待了他们，并反复听着他儿子的语音。
“好好好，活着就好。”老翁颤抖着声音说。
临走前，老翁给他们塞了七八个自家老母鸡下的蛋，特意煮熟了给他们带着路上吃。
原本他们不想拿的，只是连夜赶路确实饿了，而且到底也是老人家的一点心意，便收下了。
不过高密公主也没有白拿，她偷偷在茶碗里扔了一锭银子，怕老翁看到不肯收，还用茶盖子给盖上了。
只盼着老翁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他们没有停歇，继续赶路。
有的村庄整个村子里的壮年都参军去了南境，送家书倒是容易很多。
只是瞧着那么多人喜极而泣的模样，他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令肖芷云印象深刻的应该是去大壮家了，陪着大壮娘听了数十遍大壮的语音后，她满脑子都是大胖孙子这四个字。
而大壮的未婚妻站在大壮娘的身旁，羞红了脸。
原来这就是那个倒霉的姑娘！
他们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普云地图上的红点都走遍，彼时已经入了秋。
归程里，几人像是把魂都丢在了将士们的家里。
他们去完桃李镇，又去医馆接了雍王和燕侧妃，原以为雍王会提前回宫，没想到他还真就在医馆守着燕侧妃了。
两人像是寻常夫妻般，住在医馆的客院，没事出门逛逛街，溜溜弯，携手并肩，相谈甚欢。
回去的路上，两人也是一副情比金坚的模样。
肖芷云不禁感慨，若他们俩一直这样也挺好，只可惜都是假象。
等雍王回了宫，有了银子，到时候自然不是此刻的他了，必定是换了华服，扎进娇妻美妾的温柔乡里，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归程总是令人觉着时间飞快。
回了冉华内城，肖芷云心情好了不少，家带来的归属感使她有着无法言表的温馨。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进宫给老皇帝请安，顺便把雍王和燕侧妃的事禀告一下，免得清香殿添油加醋胡说八道。
不曾想雍王和燕侧妃也来了御和殿给老皇帝请安。
“好好好，回来就好。”老皇帝悠闲地说道。
说着他看向雍王，略搓了搓手后，不好意思道：“儿啊，阿爹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不会怪阿爹吧？”
雍王跪在地上，嘴角抽搐了一下后，试探道：“您不会是纳了儿的妾室为妃吧？”
老皇帝连忙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那不能，朕早年风流，现在断荤腥了。”
雍王松了一口气，回道：“无论阿爹做了什么事，儿都不会怪阿爹的。”
老皇帝也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道：“那就好，其实阿爹也没做什么事，就是把你的妾室给遣散了。”
话音一落，雍王愣住了。
雍王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缓了一会儿才问道：“不知阿爹遣散了多少？”
老皇帝大手一挥，十分得意地说道：“全遣了！就剩正妃了。”
说着他看向燕侧妃，笑眯眯地说道：“哦，还有你这个侧妃在。”
老皇帝又搓了搓手，很是和蔼地问道：“你愿意跟着二十吗？想走的话朕给你安排。”
雍王慌乱地看向燕侧妃，眼里带着几分威胁。
燕侧妃忙低垂了头，呼吸略起伏不定，“妾……妾愿意跟着殿下。”
老皇帝忽然变了脸，稍有失落地说道：“那好吧，朕就当个好人，不拆鸳鸯了，把你留给二十。”
雍王脸色很是难看，颤颤巍巍地问道：“阿爹，隋侧妃和唐侧妃也都遣了？”
“那朕就不知道了，反正朕一个都没留。”老皇帝心情极好地双手掐腰。
“您把她们遣哪去了啊？”雍王欲哭无泪道。
老皇帝捋了捋胡子，像是在思考着，“归家的，改嫁的，还有出家的，自己做生意的，反正啊，都有好的去处。”
肖芷云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老皇帝让雍王跟着她一起送家书了。
想把雍王的侧妃们遣散，总不能当着雍王的面吧？万一来个郎有情妾有意，难舍难分的……
不让雍王和侧妃们在一起才好办。
如今，清香殿的那些侧妃们都得以自由了，是好事！
雍王愁苦地看着老皇帝，幽怨地问道：“阿爹，您不是不管儿纳妾的事吗？”
说着他指向肖芷云，“您说这话时肖司籍也在呢？对吧？肖司籍？”
肖芷云抬头看向老皇帝那精明的眸子，故作不知道的样子，“陛下说过吗？我没印象啊。”
老皇帝转身落座，回道：“朕也不记得自己说过。”
落座后的老皇帝换了脸色，沉声问雍王，“二十是怪朕了？”
雍王瞧着老皇帝冷着脸，忙俯身叩头，慌道：“儿绝无此意！”
“那好，你若再敢纳妾，朕立刻打死。”老皇帝声音更冷了，“是打死你！”
雍王的身子轻微抖动着，连连说道：“儿不敢，儿不敢的。”
“朕量你也不敢。”老皇帝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扫了肖芷云一眼后，略扬手道，“芷云起来。”
肖芷云忙不迭地起身，静候在一旁。
老皇帝揣手慵懒道：“你别以为不纳侧妃就完了，若是让朕听到你又做了什么丑事出来，你就去道观清修去吧。”
说着老皇帝再不用正眼去看雍王，哼声道：“滚吧。”
在雍王和燕侧妃离开后，老皇帝看向肖芷云问道：“此行可还顺利？那小兔崽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肖芷云小心回道：“其实也没跟殿下同行多久，燕侧妃小产了，所以他们没去……”
老皇帝听后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畜生！”
大致汇报此行的事后，肖芷云出宫回了庆侯府。
躺在自己卧室的榻上，她心里反复思索着一个问题，赵太子给老皇帝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略思索后，她拿出手机，给赵太子发了条消息。
“太子殿下，我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赵太子回道：“好好休息吧。”
见赵太子不打算聊，肖芷云再次打了字发过去。
“陛下把雍王殿下的侧妃都给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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