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认识南栀以来，南栀一直都是那种网上说的白莲花做派。
扎根在烂泥里，却有着出水芙蓉的姿态。
坏事做尽，还能摆出一副无辜与她无关的模样。
而且，还一副死不悔改的倔强！
突然，顾寒城拽着南栀的手将她拉到面前。
南栀被他扯得半跪在他的面前，他缓缓俯身，目光沉沉地盯着南栀。
“南栀，当保姆赚不到什么钱，我倒有一个赚钱的办法。”
南栀不相信顾寒城会这么好心，给她指赚钱的路子。
她的肩膀被顾寒城的手压着，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也站不起来，她的目光刚好与他平视。
强烈的象征哪怕是沉睡之际，都有着不可忽略的存在感。
南栀尝试过一次。
堪比酷刑。
顾寒城的手缓缓下移，拉起南栀的胳膊，看着这只小手。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握在手中，如若无骨。
“你的这双手，值三百块。”
南栀没听懂。
顾寒城的目光又落在南栀的双唇上，抬手按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反复摩挲。
“这张嘴，八百块。”
南栀的脸色一阵苍白，她顿时推开顾寒城的手，想要站起来。
顾寒城稍稍使力，便将她按了回去。
“服务我，按次结算。”
南栀的双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心也像钝刀割肉一样，被顾寒城亲手宰割着，每呼吸一下，全身都痛。
她是从小被李嫚那个失足女养大，是在那种地方卖过酒，也遇到一些人想对她图谋不轨，可是，她没有真正出卖过自己！
顾寒城知道每天都要为一日三餐发愁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他知道，因为交不起学费被学校的保安拦在学校外面被人围观，嘲讽的滋味吗？
他尝试过一百块钱花一个月要怎么精打细算吗？
他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他生来高贵，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过着那样的生活，甚至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让南栀这么难受的原因是她在顾寒城面前坦白她在夜场的工作时，他并没有像南泽一样鄙夷她。
她还记得，他告诉她：“南栀，过去是过去，将来是将来，以前，你叫栀子，现在你叫南栀，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如同午后的阳光一样，温暖了她的整个身心。
他告诉她，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将来是将来，她以为，他不在意她的过去。
事实上，他不是不在意她的过去，他是不在意她的一切。
今天的明码标价，让南栀原本就拼凑不完整的心又碎了一地。
她在顾寒城的心里，一直都是那么不堪。
南栀缓缓抬起头，朝顾寒城露出一抹笑容。
这是李嫚教她的。
李嫚还告诉她，只要她这样笑，把腿抬高，她就有花不完的钱！
盈盈秋水一般的眸子纯中带欲，虽然故作撩拨的姿态，却是那么勾人。顾寒城按着南栀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内心深处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一听到钱她就本性暴露！
笑成这样给他看！
“谢谢顾先生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顾寒城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南栀。
她这是同意了吗？既然同意了，他现在就要！
“我记得，顾先生和帝都最出名的夜场汉宫会所的靳总是好朋友，顾先生帮我引荐一下，我晚上去兼个职。”南栀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寒城突然推荐南栀，怒火冲头。
她竟然要去汉宫兼职。
南栀瘫坐在地上，她没有站起来，抬起头看着顾寒城，故意摆出一副贱的不值钱的姿态。
“顾总可能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夜场女都来者不拒，像顾总这种，在我的名单里是拒绝服务的顾客，加钱也不行，因为……”南栀低头一笑，“技术实在太差了，玩得又变态。”
顾寒城怒不可遏！
他将南栀从地上提了起来，“你想去汉宫是吗？如你所愿！”
一个小时后，汉宫会所。
接待的人一看到顾寒城，马上殷勤地走上前去。
“顾总，您来了！包间马上为您准备好，您这边请。”
顾寒城没有抬步，将南栀往接待的人面前一推。
“把她收拾一下。”
接待的人看了南栀一眼，立即点头，“好的，顾总，您稍等。”
顾寒城这才大步流星的离去。
“这位小姐，请跟我来。”接待员转身看着南栀说道。
南栀跟在接待员的身后，目光朝四周环视了一圈。
昏迷的灯光，幽深的走廊，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刺耳的欢笑声……
她感觉眼前一片恍惚。
就像做了一场梦，又回到了最初。
可惜，她做的还是个噩梦。
曾经，拼命想要逃离这种地方，如今，又回来了。
或许，有的人，就算是出身再怎么好，也活该被按在淤泥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撞在南栀身上。
南栀没有一丝防备，差一点摔倒，她连忙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什么垃圾，别挡着沈爷的路！”
南栀把自己缩在一角，避让着这些人，一直到这些人走过去了，她才站直身子，跟着接待员继续往前走。
前面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个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南栀已经和接待员消失在拐角处。
接待员推开最里面的那间房门。
空间不大的房间里，坐着一个美艳的女人，三十多岁，身上是一套黑色包臀裙，身材火辣，光着脚，正在涂脚指甲，一头黑色的大波浪流泻在那片山峦间。
她的身上的风尘味极重，但是，眼神却很犀利，看到南栀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南栀的身上穿着一套家政工作服，明明是很规矩的衣服，看在女人眼里，稍稍整理一下，可能又会成她们汉宫的一大特色呢。
毕竟，现在的客人，口味越来越独特。
女人站起身端详着南栀，就像看一个货物。
发现南栀的额头有伤时，秀眉紧拧。
“身上还有什么缺陷吗？”
“腿瘸了。”南栀如实回答。
女人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朝一旁的接待员呵斥道：“没长眼吗？怎么残废都往我这里领？长得再好，客人也不愿意要一个残废！扫兴，明白吗？”
“米姐，这个女人是顾总带来的。”
“顾总带来的也不行啊！哪个总都不行，别砸了我的招牌！”米姐往椅子上一靠，抽了一根烟出来。
刚把烟叼在红唇上，突然意识过来，“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