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没说一会话，三人就出来了。
就连欧阳三都感觉到了，这场家庭会议之间的凝重。
“就这两年了。”欧阳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用食指弹了两下，“怎么说。”
欧阳双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她在哪。”
跟随在三人身后的老管家立刻俯身道：“睿女士在客厅。”
“那就开始吧。”
欧阳三：“…？”
欧阳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他们仨难道不是一个team吗？这俩人偷偷建群是几个意思啊！
欧阳双看了他一眼抱臂：“就保持你现在这个懵逼的状态。”
欧阳一点头。
欧阳三：“……”
欧阳老宅走的是古欧洲建筑风格，三人从书房出来穿过长廊，欧阳三不经意的侧头。
琉璃窗交映着夕阳余晖，柔和的暖色光芒一如儿时的模样。闭上眼耳边似乎还有他们兄弟几人嬉戏打闹的嬉笑声，父亲母亲嗔怪的笑骂声，管家阿叔的惊吓劝阻声，以及窗外风吹树叶轻微的沙沙声。
而现下重新睁眼，再温暖的光芒似乎也无法融化大哥大姐面庞上的冰冷，他们再也回不去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不，不是他们。
——是我们。
行至二楼楼梯扶手边，三人默契的同时停步。
管家小幅度的歪头，确认那个女人的位置后，对兄妹俩点头，然后转身隐没于阴影中。
这个角度，他们互相看不见。
与此同时，欧阳双愤怒的质问声砸落在地。
“我忍不了了！欧阳一，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在爸那里我不好发作，现在你当着弟弟的面，你他妈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俩当过你的家人？”
“你弟弟被那个女人害了那么多次！你呢？干什么了？你除了放两句狠话跟狗叫一样还能干嘛？”
到这里欧阳双似乎想调节一下情绪，深呼吸了好几口，但压抑的情绪却熬红了眼眶，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说到底——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妈！你继母！是小三上位逼死你妈的？对吧？欧阳一，我是不是说对了？”
“这个女人固然不是东西，但你们现阶段合作应该不难吧？欧阳一，爸爸可说过你是天生的阴谋家啊！”
“你恨我们，所以听说我去了京城，跟狗一样闻到味道来京城抢我单子想搞垮我，这里老三又死了，正好就只有你可以继承家业了，”女人声音已经因为哽咽而不成调子，但她哽着脖子倔强的抬着头，“我是不是全说对了？”
欧阳三：……
他虽然不知道最终的打算，不过现阶段情况他倒是理解了，大概就是要让那个女人知道他们不和甚至是彻底分裂。
“大姐……”于是这位刚成年的光头哥也哽咽了，但更多的却是无措与害怕，“大哥，你说不是啊，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我们之前的误会不是早就解开了吗？我们现在不是要一起对付那个女人吗？大哥你说话啊，你说啊？”
欧阳一狠狠的“啧”了一声。
“我警告你，欧阳双。”男人的声音平白让楼下的人打了个冷颤，“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但我希望你在这里还是要有一点欧阳家的风度，在这里和泼妇一样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我风度你妈！”欧阳双的骂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同时重重的打在男人的右脸。
男人脸偏一边，一动不动了。除了欧阳双愤怒的喘息声，一时间没人说话。
欧阳三紧张的看看姐姐，随后打破了沉默。他疾步上前拉住兄长的衣袖，恐惧道：“大哥你为什么不否认？你否认一下啊，你说大姐是想多了，这样大家就好……”
扑通。
扑扑扑扑扑扑扑扑。
欧阳三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再次有意识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楼堂内看着天花板了。
属于欧阳双的尖叫越来越清晰，欧阳三渐渐明白——他被他大哥从楼梯上推下来了。
一时间，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了。
你这尼玛也太狠了吧。
“啪”
“欧阳一！！！你疯了！”欧阳双又给了男人一巴掌，直接把那副眼镜打飞到空中自由落体，“用行动表示意思了是吧？行！真不愧是你，你给我等着！”
欧阳双飞奔下来抱住意识涣散的欧阳三，对不知何时位移到女人身边的管家喊道：“叫救护车啊！”
也是在这时，欧阳双才注意到一直默默看戏的女人。
虽然是装的，但欧阳双立刻爆发出的恨意连站在上面的欧阳一都感觉到了。
欧阳三在昏迷前想，他果然还是太年轻，这两人是在用命演戏啊。
原来我就是一工具人啊。
成年的世界这么恐怖的吗？
欧阳双带着欧阳三上了救护车，老宅内重回平静。
欧阳一两边脸都红肿不已，他站在原地，盯着二人离去的地方沉默良久，最后默默弯腰捡起碎了个镜片的眼镜。
“老大，我们聊聊？”
女人站在楼下，笑的依然和蔼。
——
欧阳三又进医院了。
这事张明礼到第三天才知道。
“害这不是觉得从楼梯上摔下来太丢人啦嘛？”光头哥这么云淡风轻的笑着。
我不信。
张明礼在一旁歪着脸给他盛保温壶里的冬瓜排骨汤，并没有说话。
这两天欧阳一从来没有来过。
“需要我做什么吗。”张明礼只问。
“……”欧阳三失笑，“我就说怎么可能瞒得住你……”
……
欧阳三说的不算全面，但也把从京城到东城说了个大概。一边的少年听的认真，眼角的泪痣在灯下忽明忽暗。
“于绛？”少年的声音算不上沉重，仿佛只是随口念了遍。
“欧阳家正式与于氏建立同盟。”他又说。
“于氏一方，严悠一方。”
“聿哥有你家，严悠有张明舒…于绛这个人的出现很多余。”
“她不喜欢毫无用处的东西。”少年想到什么轻笑一声。
“你说你那继母要与你大哥合作。她背后的人就不会是聿哥。”
“是严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