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发动，往机场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老谭发挥着自己的优势，说话聊天相当到位，给杨大春聊得乐开了花。
“老大爷，咱们出来就是缘分。等到了欧洲，我告诉你哪里好玩。”
“好啊好啊，那可太谢谢你了。”
杨大春看着老谭，怎么看怎么顺眼，甚至笑着问道：“刘老板，你家里开金店的，应该很有钱吧？”
老谭神秘一笑：“还行吧，一年也就一个小目标。”
杨大春眼珠子瞪溜圆：“这么多？”
“嗨，还行吧。”
老谭摆摆手，有些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够吃喝呗。每年没什么事儿，我就喜欢东走走，西逛逛。”
杨大春有些心动：“那什么，刘老板，你结婚没有呢？”
老谭一愣，下意识回答：“没有啊，怎么了？”
杨大春立刻推荐道：“我有个女儿，在电视台做主持的，长得很漂亮，我介绍给你怎么样？我觉得你俩挺合适……”
老谭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问道：“你女儿这么优秀，没有男朋友吗？”
杨大春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没有，她眼光高，一般人看不上！而且没我的同意，她不能谈男朋友！实不相瞒，我女儿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对了，我这有照片，你要不要看一下？”
老谭干笑两声，敷衍了两句，同时心里骂了句老逼登。
一开始，他接这个活，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这玩意挺坑人的，搞不好还容易进去……
但此时此刻，看见杨大春这副德行，他心里那点惭愧感烟消云散。
艹的，什么东西，活该他倒霉！
鱼龙市的机场建在郊外很远的地方，开车要很久。
过了一会儿，车子路过一个加油站，缓缓停了下来。
导游拿着大喇叭，冲众人说道：“大家先到附近上个厕所，我们也给车子加个油。在之后，就要坐飞机了……”
众人纷纷起身，下车撒尿去了。
杨大春犯懒，不想下车。就在这时候，老谭开口问道：“大爷，你身上换欧元了吗？”
听到这话，杨大春有些发愣：“还得换欧元？”
老谭点头道：“对啊，到那边玩，咱们的钱可花不出去，要换当地的欧元才行。”
杨大春立刻摆摆手：“我不用花钱，都我女……我孩子出钱。”
“那你坐车，买东西的也要钱啊。”
老谭笑呵呵地说道：“大爷，你是不是身上没揣钱？这样吧，你跟我一起下车，我帮你一块取点。回头你有钱了，再还我就行。”
一听到这个，杨大春立刻坐了起来：“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能取多少啊？”
老谭伸出一根手指：“先帮大爷你取一万欧元吧。附近正好有地方，可以兑换。”
“行行行，我跟你去。”
杨大春说着，跟着老谭站起身来。他还有点不放心，拽了坐在后排的儿子一把：“小军，起来，一块取钱去！”
杨小军随了父亲，懒洋洋地说道：“你自己去呗，我再眯会儿……”
杨大春立刻骂道：“别废话，赶紧起来，不要钱了？”
“行吧行吧，我正好买包烟。”
杨小军被父亲拽着，加上又有人帮忙换欧元，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三个人下了大巴车，老谭领着他们，穿过加油站，往道路深处走去。
杨大春看了看有些荒凉的马路，忍不住问道：“刘老板，这地方真的有银行吗？”
老谭笑着说道：“不是银行，是一家外汇公司。他们专门干这个的，我每次出门，都找他们换钱。”
杨大春有些奇怪：“干这个，能赚钱吗？”
一旁的杨小军接过话茬，开口说道：“肯定能啊，他们兑换是要收手续费的，你以为白换呀？”
老谭点头笑道：“是啊，还是这位小兄弟见识多，出过国对吧？”
杨小军骄傲地点点头：“当然，我一直在美国读大学。要不是休长假，我才不回来呢。国内这破地方，空气里就一股雾霾味儿！”
老谭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雾霾你大爷！
都什么年代了，国内绿化水平早上去了！
全世界唯一认真做环保工作的，就只有华夏。在其他国家，环保就是一门生意！
他忍了忍，强颜欢笑：“二位，就在前面了，走吧。”
前面果然有个小楼，看上去有些破败。
小楼门口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嘉嘉外汇交易所。”
老谭走在前面，杨大春父子俩稍微犹豫了一下，也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结果，刚进门，二人脑袋上同时套上了麻袋！
“哎呦，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唔……”
二人刚要挣扎，好几个人上去把他们推倒在地，紧跟着就是一顿胖揍。
“唉呀妈呀，别打啦！”
“别打我，我没钱，真没钱……”
两个人惨叫了半天，最后昏死过去，没动静了。
孙长青从暗处走了出来，冲兄弟们摆摆手，低声道：“行了，进行下一步。”
“oK！”
兄弟们点点头，接着把二人五花大绑，拖着他们的身体，塞进了停在外面的面包车里，绝尘而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大春醒了。
他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骨头仿佛都散架了。他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住这个，顿时呻吟起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挨揍啊……
等睁开眼睛一瞧，杨大春愣住了。
只见自己跟儿子杨小军，被绑在一艘渔船里。船体来回摇晃，显然是出海了。
看着黑乎乎的船舱，杨大春心中极度不安。但此时，他双手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扯嗓子大喊：“来人，来人呐！再这么绑着，就要死人啦！”
杨小军也被吵醒了，他晃了晃脑袋，看着四周，目光中流露出惊恐，下意识问道：“爸，我们这是在哪啊……”
“我也不知道啊……”
杨大春感觉膀胱有些发胀，他忍着尿意，继续大喊：“来人，求求了，快来人呀……”
“当当当！”
一阵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紧跟着，四五名壮汉，戴着口罩，鸭舌帽，从楼梯上走下来。
为首一个穿着红色的背心，手里拿着一把杀鱼用的尖刀，指着他们骂道：“叫唤什么呢，想死吗？”
看着面前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父子二人抖成一团。
杨大春带着哭腔说道：“几位好汉，饶命啊……我没钱，你们绑我没用啊……”
红背心狞笑着说道：“没钱没关系啊，等到了地方，就算你是风干肉，我们也保证炸出油水来！”
杨大春双腿发抖，惊声问道：“你，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啊？”
红背心甩出两个字：“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