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得问他了，我怎么知道？”宁软回答得随意，“也或许，他就是感觉我是个好人，不想杀我？”
你是好人，所以被全部残忍杀掉的影族就是坏人了？
蚀月狼族张了张口，还是没能问出这句话。
反而换了个问题，“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不知道啊，可能是盘犀族放的吧。”宁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这么说，他可能还真觉得我是个好人，不然为什么又放我，又不杀我？”
“……”
一直都表现的相当担心自家弟子的段导师在这个时候，反而存在感很低。
甚至都没有多问半句。
就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不时瞅上宁软一眼。
……
事情似乎落幕了。
但又还未彻底结束。
在返回狼族的城主府中后，五族都在各自行动着。
蚀月狼族更是不甘心的派了族人满世界搜寻。
对外是探查此方世界是否还有危险。
至于对内是个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还用说么？肯定是找仙器，不死心呗，亲眼见到了仙器，却没能拿到手里，当然想再努努力碰运气了。”
应北说得很不屑。
看着向月的目光更是充满挑衅。
后者满不在乎，甚至还发出了憨厚的笑声，“我也不知道，长辈们行事，并未通知我，而且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们还不走吗？”
云茵挑眉，“我暂时不走，此地刚刚恢复灵气，在这里修炼挺好。”
“这里确实不错，但是你们不觉得太邪门了吗？境界忽上忽下，让人很不安心。”向月挠了挠头，“而且我总觉得此处有种让人背后发凉的感觉，你们不觉得吗？”
云茵抬首，望向对方的身后，咽了咽口水，“肯定是没你更有感触的。”
向月：“？？？”
他忽然僵住，猛地回头，就见颜凉提着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是，颜道友你这是做什么？”
他吓得‘噌’地起身，目露警惕之色。
颜凉微抬下颌，简洁明了，“和我打一场。”
向月：“……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和你打一场？”
“你一个十三境，我十二境，我是吃错药了去和你打吗？”
正常情况，身为天命之子的他，当然是不会惧怕一个普通十三境的。
可亲眼见过颜凉出手的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家伙绝不是普通十三境。
虽然没有天命之子的名头，可就是不普通。
颜凉忽然埋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不想打，就在上边写下自愿认输，退出比试的保证。”
“？？？”向月一脸懵逼，“什么比试？”
云茵倏然插声，“是咱们五族的比试？”
颜凉寻声看过来，冷峻的脸上仿佛写着‘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的表情。
他又埋头掏出了一张纸，以长剑递了过去，“你也考虑一下，是和我打一场，还是写保证。”
云茵：“……”
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惦记着比试？
仙器都出现了，也没能让你忘掉想赢这件事？
“宁软知道你这么干吗？”
“当然，这就是小师妹提的建议，我觉得这建议很好，我很喜欢。”颜凉面无表情，“灵木族和百草灵族凡是来到这方世界的，要么死了，要么已经签下保证书，就差你们了。”
云茵：“……”她错了。
她竟然忘了，宁软和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貌似就是嫡亲的师兄妹。
能干出这种事，指定是两人都有份的。
“宁软呢？”她咬牙问道。
颜凉挥了挥手中剑，“不知道，你们快选择吧。”
……
深藏功与名的宁软，此刻正在人族的城池中。
人族三座大城。
而她所在的，正是当初来的那个。
如今的城池已经大变样。
内外城仍在，但曾经仿若天堑一般将两者隔开的那道门，却被彻底粉碎了。
粉碎了那道门的人是柳儿。
现下永安城城主。
“大人，您要离开了是吗？”
城主府中，身躯瘦弱的女子脊背挺的笔直，眼眶微微泛红。
宁软将王九十九身上最后几件防御灵器全部拿了出来，随手扔到桌上。
“当然。”她道。
柳儿垂眸，点点头，“我知道大人迟早会离开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大人，我已经能修炼了。”
宁软没有检测天赋的东西，但就这修炼速度而言，放到外边也不差。
“那很不错。”
柳儿浅浅露出笑容，“其实在大人来之前，有人族的前辈提出，可以带我离开。”
“你拒绝了？”宁软讶异。
如果同意了，自然也不会在城主府和她见面了。
柳儿点点头，“是灵山学院的前辈，他说他是导师，前辈还说，灵山学院虽然没有大人所在的学院更厉害，但在人族，也算是很不错的。”
宁软：“但你还是拒绝了。”
柳儿道：“我很想去大人生活的地方，想追随大人的脚步，可又觉得，我不该就这么走了。”
“大人有大人的路要走，而我，也有我的路。”
“至少现在，我好像不该走。”
她如果走了，永安城才刚打破的那道内外城的大门，很快便又能重新立起来。
没了仙人，也还有高高在上的仙侍。
很快就又会恢复到以往那般。
她不知道怎么才算对，但就是觉得以往那般肯定是不对的。
她要永远打破这道门。
不止永安城，人族另外两座城，她也要全部打破！
柳儿变得不像柳儿了。
但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宁软从心的扯了扯唇角，“那就好好走你的路，破你觉得该破的门。”
柳儿亦回以最大的笑容，“我会的。”
宁软没有在城主府久待。
刚经历过大战，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在城主府干饭。
从城主府出来的时候，天边罕见的下起了雨。
府门外，是热闹的大街。
街上来往行人，有内城百姓，亦有外城百姓。
还有披头散发，穿着破烂的男子，正瘸着一条腿，被城主府侍卫围殴。
“我真的是城主的丈夫，她真的是我妻子，我没说谎，我没有啊……”
“放屁，你算什么东西？再敢污蔑城主，就将你就地斩杀！”
“我真……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快滚，再敢出现在这条街，见你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