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不是骗子无赖吗，今天是没吃饭吗，走路娘娘唧唧的。”
林霄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呀，这不是我们的头号种子选手连怡小师妹吗，怎么才走到这，你要是再慢吞吞，可就当不了种子选手了。”
“嘿嘿，你还是当心当心你自己吧，我可是最后一批出发的，现在都超过你了，你要是再这样慢吞吞可当不成我的师弟了哦。”
连怡现在心情十分之好，之前她连续两次在林霄面前吃了憋，现在看到林霄如此狼狈模样，心里总算是舒畅了一回。
林霄双手枕在后头，装出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道：“我只是在欣赏这山上的美景，这才走得慢了些，名次对我如浮云。”
连怡啐了一口道：“你就慢慢欣赏吧，我可没时间陪你耗，我先走了，等会在终点再看看你是怎么被扔下山的。”
说罢，连怡一个大踏步超过林霄，林霄看着她那欠抽的小屁股，心里暗道这小丫头吃什么长大的，走这么快。
连霄算了算时间，他差不多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而也不过才走了五百多级台阶，后面的台阶越来越困难，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会赶不及了。
男人的承诺吗……？
林霄轻轻叹了口气，弯曲身体，双手着地，开始以爬行的姿势一步一步往上爬，这改变登阶姿势后，身体的受力面积减少了不少，整个身体面临的前方阻力也小了很多。
趁着压力减小，林霄赶紧手脚并用追赶之前落下的进度。
此时大剑门的弟子刚刚结束早课，也都跑到主峰的传功堂前，扶着栏杆探出脑袋，一睹这一届天骄的情况。
此时第二轮考核已经过去一半，有几千人都已在终点等待下一轮考核。
“快看，有人竟然趴着登阶。”
“哎呀，此子竟然能在几百万双眼睛下使出狗爬式，真是叫人佩服~”
“要是我，宁愿弃权也不会使出如此低贱的姿势。”
“哎呀呀，他好像一条癞皮狗啊。”
……
“六百七十八，六百七十九，六百八十……”
像只“癞皮狗”林霄，确实如他们所说，四肢着地，手脚并用，一步一爬数着自己的级数。
他现在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龙魂山脉里狩猎妖兽时的状态，放空身心，摒除一切杂念，让自己的身体交给本能去支配。
体能灵气不需要意识去调配，自如地在身体各处流转。
此时他不知道他体表散发的淡蓝色灵气开始掺杂着丝丝金色光芒。
他的气息也发生着改变，之前如癞皮狗一般扭动的身躯，现在乍看之下竟犹如一条真龙在匍匐前进。
“这！这！这人身上怎么散发出龙族的气息！”
一些用神识探查场面情况的修士立刻发现了林霄身上的异变。
“看他的身体状况，我所料未错的话，他定然是服用了以龙类精血炼制出的丹药，丹药的部分药力沉积在体内，经这次考核一刺激又重新散发出来了。”
有见多识广的修士一眼就将林霄此刻的情况猜测地七七八八。
“可惜，可惜了啊，这么一颗极品丹药就给了一个废物服用，要是我吃了定能一举登阶。”
有不少人都有类似想法，感慨宝物蒙尘。
“八百六十三，八百六十四，八百六十五……”
又是两百级的攀爬，包裹在林霄体表的气息也已消失，他体内的龙族精血在这一刻彻底耗尽，外丹田内气海变得空空荡荡，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供林霄对抗前面的阻力。
没有灵气的支撑，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肉体力量对抗前方的阻力。用手和脚带着身体一步一步前进。
“九百一十一，九百一十二，九百一十三……”
林霄的手掌和膝盖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皮磨破了就用肉磨，肉磨没了就用骨头磨！
台阶之上，没一个血印都记录着林霄攀爬的痕迹。
时间只剩下两刻钟，该晋级的人已经站在终点，该淘汰的人也已在山脚。
只有林霄，如同白色画卷上的一个黑点，拖动着红色轨迹在缓缓蠕动。
数百万人观看考场变得落针可闻。
“九百二十二！加油！”
突然底下不知何人替林霄报数，紧接着数百人，数千人人，数万人，数十万人都加入了报数的行列。
如汪洋般的报数声淹没究天山。
“九百二十三！九百二十四！九百二十五！……”
那些底下的看客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他们此刻不是看客，而是化身成与林霄一样在攀爬苍天阶！
他们这些人中有的几次参考都被淘汰，更多的是连参考都没有资格的凡人，他们心有不甘，但有无可奈何。
但现在他们在跟林霄一起爬着，一起与这不公平的世界做抗争。
“九百三十三！”
林霄最终还是倒在这一台阶……
就这样结束了吗？这就是凡人的宿命了吗？
“站起来！站起来！你站起来啊。”
不断有人在呐喊着，是在为林霄呐喊吗，亦或者是在唤醒自己那颗不甘的心？
“好吵啊，底下在吵什么？”
林霄抖动这眼皮，想要睁开，可是他太累了，真的好想就这样睡去。
“林霄！起来！是爷们你就爬起来！”
那是秦毅的咆哮声。
气海内，一滴水落入干涸的河床，紧接着河床上方开始下起倾盆大雨，雨水化作洪流，沿着河床汇入大海。
外界，天地间的灵气以及维持阵法的灵石上一部分灵力被抽取出来，形成一个灵气旋涡，不断往林霄周围汇集。
周身各大窍穴如长鲸吸水一般疯狂地攫取灵气。
灵气通过经脉源源不断地汇入丹田气海之内。
炼气九层，突破！
丹田内灵气重新运转，流入四肢百骸重新对抗阻力。
林霄重新睁开双眼，眼中精芒爆射。
话本小说里的主角临阵突破，这一刻这在林霄身上实实在在地发生。
“上啊！上啊！”
时间只剩下半刻钟不到，林霄全力释放灵气，丹田如涡轮轰鸣。
“九百三十四！九百三十五！……九百九十九！”
“当！”
代表第二轮考核结束的钟声响起。
随着最后一人抵达终点，第二轮测试宣布结束。
秦毅搀着林霄在旁人纷繁的目光下，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为他包扎伤口。
这些目光里，有敬佩，有不屑，也有漠视。
但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通过了考核。
“怎么样，够爷们吗？”
“够了，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