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霄过来时，见他们三人聊得那么热乎，不由在心里感叹：到底是陈川介绍过来的人，他真是慧眼如炬。
嗯，他对陈川，向来这样盲目崇拜。
自从许军来了之后，律所的客户，心情都好了很多。
这小子那嘴啊，周云霄觉得自己算是口齿伶俐那一挂的人，但不得不承认，术业有专攻，这交际应酬啥的，还是得许军上。
正主来了，许军自然识趣地告退，范立珂聊得正爽，一时之间居然还有点舍不得许军走。
周云霄对此场景，见惯不怪。
邓文君看到大步走来的周云霄时，心跳在那一瞬间，失了衡。
太帅了，比偶像剧里的男主，还帅了N倍，而且他的脸，完完全全长在自己的审美上，她看傻眼了。
周云霄朝她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我是周云霄。”
她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等范立珂把他们的来意这么一说，邓文君甚至觉得自己因为这样蠢被前男友骗了钱的事，在周云霄前面觉得很是羞愧。
“这个事儿很简单。”周云霄朝她笑得如沐春风：“我最讨厌这种渣男，骗感情就算了，骗钱就不可饶恕，尤其是骗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的钱，现在赚钱多难呀，简直十恶不赦。”
他说她可爱？
邓文君那一瞬间，脸蛋红红，这么长时间的伤心、难过、焦虑、愤怒，都在他那温柔的笑容里，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那样为难她的一件事，到他手里，仿佛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钱能回来就好，她的心，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
过了年之后，陈川身边的人，都各有各的忙碌。
向来爱缠着他打游戏的万山同学，因为谈恋爱，一有空就过去河州看新任女友，打游戏的时间都少很多。
他倒想在高铁上找陈川打个排位赛啥的，打发打发无聊的乘车时光，可惜，陈川这人，只有别人帮他打发时间的，再说高铁上的信号……打完一局，陈川就把他拉黑了。
真是个累赘。
于是万山最近在陈川这里，out！
小迷弟许伦不用说，初三生，老师看得比他家里还牢呢。
于是固定的两个游戏搭档，都散了伙。
至于席琛、周云霄和陆峻，向来都是少有空闲，数来数去，就范立珂最有空。
但陈川不太搭理他，实在是，带他心累。
偏偏这小子最近失恋，爱乱找精神寄托，于是就迷上打游戏。
他喜欢吃鸡，天天打电话来让陈川带他吃鸡。
很好，因为太烦人，他也被拉黑。
于是，范立珂，out too！
陈川觉得现在这样清静的日子，就挺不错，如果把江孟凡忽略掉的话。
“对方一直说是凯蒂勾引的杰森，因为她是个一脱成名的艳星，大家都知道，所以对方现在抓着这一点攻击我们。舆论导向也很不利，网上都流传，说是凯蒂跟他是因为钱没谈拢，所以才反咬他一口。”
江孟凡传了几张图片过来：“你看，现在网上都是一面倒地骂她，就连她原本定好的杂志拍摄和电影，都取消了。所以她催着我，赶紧想办法。”
江孟凡很苦恼，这案子本身并不复杂，有理有据，复杂的是，案子外面这些是是非非，处理起来实在棘手的很。
最讨厌的是，关注度空前。
要知道富豪的桃色新闻，向来吸睛，m国人民最爱。这还拉扯上脱x艳x啥的，更是桃上加桃，桃中桃。
他越是了解，就越是明白，为什么当初陈哥不接这案子，因为实在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曝光度太强。
陈川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然后快速地滑开那几张图，扫了几眼。
“看这一面扫的评论，说是杰森没请水军，我都不信。”
“我们都知道杰森搞的鬼，又拿他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聊天记录，电话录音，还有监控，不是都在我们手中吗？对方攻势为什么这么猛，还不是为了施压。为什么要施压，不正是心虚。
不管凯蒂是什么身份，只要是违反她个人意愿的x行为，就构成犯罪。再说了，一再攻击女性职业，不过是证明他没有别的攻击点了，这个杰森，果然很恶臭。”
江孟凡点头：“所以凯蒂说了，再多的钱，她都不会和解，她要让杰森坐牢。”
陈川微微一笑：“我有点欣赏她了。”他拿着打火机，在手里慢慢地转着。
“陈哥，关于洛克实验室的数据，我们下午可以整理好，同时合作开发的可行性分析以及盈利报告，明天能做出来，到时一并发您邮箱。”
“孟凡。”
“是。”
陈川突然这么亲切地叫他，他有点受宠若惊。
“凯蒂的这个案子，你处理得很好，你现在已经能独挡一面，不用事事都向我汇报。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如果不是觉得你可以，当年我不会把事务所全权交给你。”
“师父……”江孟凡突然眼睛有点酸酸的，想到当年他在那些傲慢的白人事务所，受尽冷眼和欺凌，最后还背了黑锅被赶了出来。
像他这种举全家之力勉强出国留学的，没混出个人样来，是完全不敢提“回国”这两个字的。当年的他，家乡，回不去。异国，活不下。
要不是师父那时对他伸出援手，帮他讨还公道，只怕他如今还在贫民窟，背着巨额的债，过得生不如死。
当时陈川是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我看过你在法庭上的表现，我觉得你很有潜力，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呢？”
那时的他，穷困潦倒，就连谈了近十年的女友，都甩了他，一无所有，可偏偏陈川说，他很有潜力。
就如同今天说的，你已经能独挡一面。
这是他对他的认可，这么多年，虽然陈川待人冷淡，可他却给了江孟凡最想要的肯定和温暖。
这也是他为什么对陈川死心塌地的原因，多年来，他在纽约早就已经打下一片天，有自己的名气，可他还是觉得，只要跟在陈川身边，他就很安心。
于是，又一个被陈川洗脑洗迷糊的人，脸上带着梦幻的笑容，挂了电话。
陈川估摸了下，如果不和解的话，以m国的效率，只怕这官司有的打。
做律师的，最不怕的就是持久战，越持久，越好。
他正要点烟，电话又响了，这回屏幕上的名字，让他都有点——小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