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羽笼身的云烟渐渐消散，两人靠的太近，清源身子稍稍后挪：“神通？真君这么弱，连变化都不会？”
白羽手掌用力，按住清源：“你这小子不知所谓，竟敢瞧不起真君……须知炼气之前便是以尝试以元根适应天地元气、搜寻天地妙理、进而踏入道途之路，服气便是初明妙理，开窍就是广识道途……”
“而开窍大明之后，就要有所筛选、舍弃，此时若还不明究竟，元神也足够强悍，多些道途选择尚可，但每选一道途都要正本清源、夯实基础，这样才能晋入炼气感应天地。”
“故洞神三境，最后一步谓之正基，每多选一条道途便需多正一次基，若不能正基的道途，趁早抛却，省的白耗心血、时日。正基越多，晋阶炼气也就越难，但也有部分仙门有道基相辅相成反而利于炼气的秘诀。”
“如今修士多正三种道基以下，以单一正基为最多，除了身怀秘诀的那极少数仙门菁英外，只有少许自大狂妄或者道途实在难明的修士才正基三道以上。”
“而修士有幸晋入炼气之后，便是蕴养丹性、厘定道途的过程，此时必须在最终道途上有所抉择，去芜存菁、纯一大道，至炼气七层大丹成就、列位真人时，就只余一种大道丹途了，所谓丹成无悔，之后直至真君，都是在一条大道丹途上奔驰。”
“而说到术法，常、奇、秘也就罢了，圣痕不入炼气用不成，甚至多半要炼气五六层的蕴丹、养丹阶段时才可随意使用，至真人后才可运用所选大道范围之内的神通。”
“而隔行如隔山，真君再强，未选的天地道途也只能粗粗涉猎，浅尝辄止，运用不在道途上的术法，就连圣痕都难，更不要提神通了。”
若缺：小本本快记下，开窍就是做加法，正基就是做减法，选文理科？筛选专业？炼气就是专业学习，成丹就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选错了怎么办？被无情的社会淘汰？真残酷！
清源迷惑不解：“可我确曾于金如山车驾看到过灰衣二郎的双钩，而且这两人形象虽然大不相同，但双目之间总有一分神似，月萝姑娘也承认了两人就是一人，且这种变化也被萧翼辰看穿过，因此才被萧翼辰引以重用……”
白羽眉眼生威：“我是监察司神将，虽斗法或许不如战守司，但不知览阅过多少神庭卷宗，又身为北冥传人，知道无数仙门密辛，你这小子竟还敢质疑本神将的判断？”
“从你说的这些分析，不外乎三种可能，其一，金如山擅长对多人施用的幻术，但廖成旺身为正基阵法师，尚需布阵才能迷惑多人，金如山若有这个本事，又何必屈身萧翼辰之下？”
“其二，金如山身怀画皮演身的左道邪门传承，但此种特征明显，只能欺瞒凡俗，修士一眼便可看出，金如山之前被办事处拘拿时，镇异司和监察司都有人验过正身，并无上报特异之处，这条也可剔去。”
“其三，金如山、双钩二郎其中之一为其幻形或者傀儡化身，傀儡化身是偃门秘法，一样特征极为明显，遮掩不住，是以只剩下妖魔道的幻形化身……”
“其实这种仍就算是神通，除了少数天赋异秉的妖兽外，通常只有丹成之后的大妖才可幻化人身，且只有变化道途的可幻化多人，金如山自然更不可能是大妖……”
清源觉出一缕元气顺着白羽手掌侵入，肩头微缩：“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怎么回事？”
白羽：“还没说完呢，金如山虽然不会是大妖，但还有一种情形，让其有极小的可能身怀幻形化身一类的小神通……别动。”
清源：“白神将这是作什么？”
白羽顺势两手同时搭上清源肩膀，同时双目闭合，神念一同进入：“放心，我只是查探一下你的元根禀赋，并无恶意…”
异种元气和神念入体，清源本以为会有些许不适，谁知一缕青气先还找不到路行进缓慢，但自身截取的星力点似有所觉，蹦了两蹦后一跃而出，瞬间化为蓝黄混杂之气，将白羽探入的青气包裹。
两种元气瞬间水乳交融，先沿着已开辟的气脉走了一遭，然后恍惚间又通入巨大的元根，在巨木主干及枝杈上来回游走。
白羽双目睁开，微有疑色：“奇怪，这是什么元根？”
清源只觉眉心微微发热，通体舒泰的很：“不是水土元根水七木三吗？”
白羽眼帘再次阖上：“水元气色做纯黑，你这怎么近于青色？我明白了，你这并非五行肾水，而是取的天一真水之相……可惜…可惜！”
清源略一迟疑：“敢问白神将，怎么个可惜法？”
白羽仍旧引导着元气穿行巨木，甚至还回转星力珠里打了个旋：“可惜是功法催发的后天元根，否则凭这远比肾水纯净千倍的天一真水相修习北冥真法当可一日千里，甚至有窥见大丹身列真人之望……”
若缺：没见识，这还纯？明明咸的很，要不要弄点蒸馏水试试看？
白羽语声舒缓，继续讲述：“天一真水最利生发元根，又有土元气相助，怪不得你修习的功法岔路如此之多仍能进境神速……”
“元根主干茁壮有余，吞吐元气量也够，虽难比先天大元神根，在后天元根中已属中上之等，缺憾就是横枝太多，正基之后元气抽吸或有所不及，日后当删繁去芜才对……”
“紫府为气珠之形，虽立意较俗，尚算中规中矩，大小也还算得当，没犯野修常见贪大的毛病，不错不错。”
若缺：我觉得吧，她好像把星力珠当紫府了……咱们若是跟她说了真相，会不会把她吓死？
清源：我觉得吧，咱们为什么不能真把星力珠当紫府？你研究研究看看，若是真成了，那紫府填不满无法晋级问题不就解决了？
若缺：这么小……会不会太掉价？
清源：你们…都这么要脸吗？或者一个实紫府一个虚紫府，晋级时用实的，吓人时用虚的？
“更妙的是神魂，不愧为内神外法双修，当为寻常修士双倍之量，日后纠正道途改易功法，多正几种道基也无大碍。”
“肉身上佳，别说术剑可习，改走身剑之路也无不妥，武道更是资质绝伦，只是已入仙道，资质再好也没什么用了。”
“总而言之，或许真有一丝机会也说不准！”
清源眼神发亮：“多谢白神将指正，白神将说的这一丝机会指什么？”
白羽缓缓撤回神念：“修士由服气晋升开窍时，有较小的几率获得一种天生术法或者天赐小神通，修士元根禀赋越好、神魂越圆满、肉身越强、或者某些有妖魔血脉传承的血脉越烈，则几率越高，仙门将其视为天地对修士的一种认可与赐与，是故开窍境又称天赐境。”
清源：“天赐境？有三灾九难，又有天赐……天地对修士到底是什么态度？”
白羽：“大道有律而天地无情，哪来什么态度？你莫要想这些，难道没听明白我要说什么吗？”
清源恍然大悟：“金如山最多只有二郎这一个化身！这可就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