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缕光线总是朝气蓬勃的，慕斓曦睁了睁眼，下意识地瞥向床榻上的人。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苏彦栩还没醒。
阖了阖眼眸，发现再无困意，遂起了身，到屏风后面更衣。
幸好昨日又累又困，她并没有宽衣解带，和着衣裳一觉到天明。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苏彦栩的声音幽幽传来，惊得慕斓曦一抖。
她连忙探了个头，床榻上的男子正仰面朝上睡得四平八稳，眼睛也没有睁开，哪里像开口说过话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
这回慕斓曦看清了，男子确实没睁眼，却动了动唇。
“大清晨的，你吓了本姑娘一跳！听你这语气，醒酒了吧？！”
“昨日是你把我扶回来的？”苏彦栩语气轻快。
“嗯，你简直喝得烂醉如泥、不堪回想！”慕斓曦生了戏谑的心思。
“是吗？”苏彦栩竟笑了笑。
慕斓曦心里有些发虚，待系好最后一根腰带，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你昨日啊，喝醉了便说对不住大家，对不住我，说你回心转意了，想找个姑娘！”
颤留许久，慕斓曦最该做的事是牵线，而不是陪他掺和俗世一脚。
这句话说完，苏彦栩更乐了：“是吗？”
“对、对啊！都说酒后吐真言嘛。”
苏彦栩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找个姑娘？”
慕斓曦笑嘻嘻地上前：“是啊，是啊！这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要重视起来！”
苏彦栩这才睁开了眼，目光漆黑一片，定定地看着慕斓曦，似乎在看她是否说谎。
就在慕斓曦不自在地想撇开眼时，房门被敲响了：“主子，轩公子来了。”
慕斓曦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快进来！”
慕斓曦看到神色不济的束轩，心底咯噔一下，这是又出事儿了？
“林大人为探中毒原因，昨日不幸去了。”束轩声音嘶哑，“他算是恪守本份的一代忠臣了，只是看起来站在束衡那边，实则是个为国为百姓的好官。”
慕斓曦忽地想起束轩口中的林大人，似乎就是在起落赌坊为她说过一句话的官员。
忽又想起什么：“昨日就出殡了吗？”
“是。”
慕斓曦看了看窗子：“大概，昨日我见过。”
束轩随着慕斓曦的视线望着窗子：“阿斓姐姐也算目送了他一程。”
苏彦栩此时也穿戴好，走过来：“昨日是因为这件事而郁郁不快？”
慕斓曦不愿多说，人死灯灭，人死灯灭，她最害怕的就是这词。
气氛一度微妙。
半晌，苏彦栩开口：“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能知晓这是何毒，也能解了这毒。”
束轩眼前一亮：“如此甚好，若阿彦解了这毒，你就是这牙轩国的恩人！”
“苏某不图携恩求报，此事只是行的江湖义气而已。”苏彦栩淡淡道。
“阿彦高风亮节，阿轩敬佩。”束轩深深作了一个揖，以示感谢。
慕斓曦相信苏彦栩的能耐，他能如此说，便是有九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