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么说定了！”慕斓曦言笑晏晏，“我去收拾行李。”
“明日，我进宫一趟。”森娜轻轻吐出这句话，她应告诉父王，有黑衣人正在打探生死符的下落。
陌肖离点头，淡声道：“我陪你去。”
众人商议完毕，苏彦栩忽转头，看向阎不留：“我去看看远野。”
阎不留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戴上面巾再去吧。”
由活死人引发的瘟疫，虽然暂时没有传播，可不代表没有风险，还是小心些为好。
推开沉重的门，落入苏彦栩眼中的是两张木床，上面分别躺了玄婆和远野，中间用屏风隔开。
屋里弥漫着极浓的汤药味儿，隐隐约约还残留血腥的味道。
“主……主子……”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来人，凭本能开口。
苏彦栩面上略过一抹悲伤的情绪，快步上前：“你别乱动，现在你好好的养伤，才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别……主子别靠近……”远野费力地撑着眼眸，微微动了动手掌，似乎想要坐起。
苏彦栩立马又顿住，远野似是舒了一口气，手掌蓄的力忽散，安生地躺着：“主子……我隐约听到你们谈论了……玲珑。”
苏彦栩眸光微闪，他隐隐知道些什么：“你别操心，好好养病，才是正经。”
“不，……玲珑，放过她，算远野求你。”
苏彦栩眸光变得深沉，嘴角紧抿，不发一言。
“主子，属下的时日恐怕不多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劝她走正路。如今……如今她被穷司野带走，若还能活着，请主子给她一条生路……”似是从未说过这么多话，沉默寡言的远野忽然咳嗽起来，一声声揪人心弦。
“主子，远野求你了……”
苏彦栩看着床榻上这个面如土色的寡言少年，他也不过和自己一般的年纪，却为救自己面临着生死折磨。
他欠远野一条命，放过玲珑，确实远野唯一的请求。
到底，他对远野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可是远野何时这么卑微地求他，是，远野是属下不假，可，那是在外人眼里。
他私心早已将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身边人，当做了兄弟。
两人都定定地看着对方。
过了许久许久。
“……好。”苏彦栩尾音轻颤，“你也要努力地活下来！”
一直一直地活着，看着我先一步死去……
远野艰难地点头。
*
慕斓曦和苏彦栩告别众人，不过片刻工夫，便踏上了回锦城的路。
不知何时，被苏彦栩再次派来的南岩和北松，此刻正驾着马车。
慕斓曦掀起帘幕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前一段时间去哪了？不是说保护本姑娘吗？怎么不见人影，难道是去偷懒啦？”
她故意这般说，想要开个玩笑。
却不料俩人似是遇到洪水猛兽般，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慕姑娘，我们没有偷懒……只是暂时执行别的任务。还望慕姑娘见谅。”
慕斓曦嗤笑：“瞧你们一脸惊恐的模样，难道本姑娘是吃人的怪物，还能吞了你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