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条件公子也不一定满足。”沈离山左右看看，将挑衅的笑容挂在脸上。
激将法？
宋钟源最不喜欢的一种获取资源的方式，好像自己就是人家看中的小兽一样，逗弄中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失去了兴趣，连带着对眼前的小兽也不那么吸引人了。
“哦，说来听听。”
沈离山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知道眼前的小子真的不过是个小子而已。
“我想去府上住上一个月。”
“什么？”宋钟源以为自己听错了。
临水宋家岂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的？
“去他那里干什么？”春山涧不喜欢眼前的公子。它是一把剑，对人类拐弯抹角总是学不来，脸上的嫌弃不因排骨而减少。
宋钟源轻哼了一声，说道：“先生只是听说临水宋家，可能不清楚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我家家规森严一般不让带外客入内。”
锁金兽吃饱了四脚朝天，赖在沈离山怀里翻着肚皮。
它的一双圆眼睛满是期待。他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它揉揉，头也不转：“真可惜。原本还想去看看，据说假山叠石曲水流觞好看得紧。”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谈论这个问题，宋钟源支撑着自己最后的礼貌吃完了这顿饭，施礼转身就走了。
沈离山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直到他在自己的视线消失才收起自己怅然若失的神情。
“你演技不比台上的祝英台差呀。”春山涧这下子有点看明白了，因为沈离山从来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除非他是在装。
“过奖。”
行到日暮，他们宿在江边。芦花飞絮，水声滔滔，蛋黄一样的太阳圆圆地坠在天边。
“你把这些骨头打包回来干什么的？”春山涧烤着鱼看着太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进山坳里。
“喂狗。”沈离山叼着芦苇等春山涧做饭，中午吃得太饱了，现在有点闲情。
春山涧盯着蜷着身子酣睡的锁金兽，这家伙又是狗了？
吃了鱼，太阳完全落下去，沈离山说困了，让春山涧也早点睡。
春山涧嘴上答应，夜里却睁大了眼睛盯着夜幕中可能存在的危险。
果然月上树梢的时候就让春山涧发现了异常。芦苇丛里鬼鬼祟祟的声音和密密的脚步声让他耳朵竖了起来。
就跟沈离山说过不要睡在水边，天色尚早往前行个十几里肯定有人家有烟火，对一个小道士来说肯定更安全。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不打算听进去任何建议。
沈离山的夜宿建议还得到了那只假猫的支持，就因为水边纷飞的芦苇太好玩了。
哼，年纪不够的小兽也听不进去意见。
借着月光的清辉，春山涧盯着芦苇丛看见的是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眸，像是幽灵之火飘荡在人间。
狼？
但这一路上城镇繁华，都没有听说有狼群出没，不应该呀。
“你别装睡了。起来。”春山涧朝着沈离山的方向轻声叫着。
一个人单挑这些动物不是问题，但对方数量众多自己也得拉一个同伴一起。
沈离山没醒，那只假猫醒来了，不满地吐槽：“真是没用的剑，几只小狗狗就把你给吓住了。”
小狗狗？你见过半人高的小狗狗吗？大嘴尖牙还吐着大舌头的？
锁金兽踱着步子仰着头走到春山涧面前：“害怕你就躲到咱家身后去，自然能护你周全。”
“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你那没断奶的样子呢？”
锁金兽不搭理他，上前冲进狗群里一阵乱打。
群狗闻风而动，犬吠草舞，继而哀哀声起，血腥味飘散。
等一切风平浪静，虫鸣清晰，回来的只有一只假猫。
春山涧松了一口气：“又是一个老演员。”
“带回来了？”沈离山的声音突然响起。
春山涧一回头就见这人手撑着头侧躺着，没有半分睡意，分明早就醒来看了多时的热闹。
“带回来了。”锁金兽的声音又变成奶声奶气的，在沈离山面前挨挨蹭蹭求摸摸求抱抱。春山涧觉得没眼看。
沈离山嘴角上翘很满意：“做得好。”
生火重新烤肉，春山涧才看清锁金兽带回来的一团黑乎乎的小东西，还真是一只小狗狗。
沈离山把烤好的肉撕成一条一条地喂给地上的小黑犬。可它转过身去一脸傲娇。沈离山又拿了几根骨头堆在他面前。它忍不住看了一眼，又转过身去。
“现在的猫猫狗狗都是一个德行啊，这么骄傲。”春山涧说完，手上就多了一条猫抓痕。
“沈离山，你看我的手，你说说你的肥猫！”
“它不是我的。你自己跟它打吧，谁打赢了听谁的。”
沈离山的这个馊主意春山涧不打算听，锁金兽听了倒是斗志昂扬。
小黑犬偷摸着想跑，被锁金兽一脚给摁在原地。
逃跑无望的小黑犬，含泪在猫咪的威胁中吃下啃起了第一根骨头，很顺畅就有了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天光大盛的时候，沈离山招呼春山涧和锁金兽起身了，小黑犬还是一动不动呼呼大睡。肚子圆鼓鼓的，憨憨的脸上尽是满足。
沈离山没有催促，也没有将小黑犬放进袖袋就走了，而是等到它睡醒了给它套上项圈，一行人才慢慢离开。
岳栖鸣的密信上说要先找到无他河边的黑犬，才能在月辉三能量不足的情况下满足破局的要求。虽然可能有点对不住小黑，但是也没有办法。
就只能在小黑跟着自己的时候对它好一点吧。到时候自己顺利离开，希望它也能找个好人家。
陆兮儿奉命追踪沈离山的行踪至此，看他们渐渐走远觉得无聊。
命令是要不远不近地跟着，不能打草惊蛇。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顾清恪现在甘愿守着茶山居的那具傀儡也不亲自将人给捉回去。
他却说什么要是让猎物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可能又要出事，既然想玩逃跑游戏，就姑且陪他玩一玩。
如果他亲眼看一看沈离山招摇撞骗的伎俩和一路上纯熟的演技就不会说出这么单纯的话，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