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科的人也不是一直有空，展颜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林珈送她上去，升降梯快要到达地面时，忽然问：“你刚才一直瞄江玥，有什么问题吗？”
展颜：“也不能说是有问题。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林珈：“虽然我听别人说过不止一遍，你的直觉是你们特案科办事的一大辅助功能，但你也清楚你每天都在和什么人打交道吧？你觉得她熟悉，难道她长得很像人体实验受害者？”
展颜耸肩：“可能是她的眼睛，安静看人的样子，和一些被折磨很多年但还拥有自我意识的实验体很像。不过她似乎不太喜欢我。”
“不是似乎，她从来没这么不礼貌过。估计也直觉你不是个好人，毕竟她看得见性信息素，你身上牙印都没消，性信息素大概浓得像随身带着干冰硬凹舞台造型一样。”林珈往她锁骨边缘瞟。
说话间升降梯到达地面，走出去时展颜双手插在兜里把衣服合拢挡住锁骨，往后睨了眼某个下属。
随后边走边若无其事跟林珈说：“那真是抱歉，没斋戒两天再来。要不然你回去直接告诉她，我性信息素浓不是为了对着蔺峥孔雀开屏，我对那种冷淡男人没兴趣，绝对不会和她抢人，让她别不待见我。”
林珈意味深长道：“我来说可没用。”
展颜肩头撞她一下，挑眉说：“那就告诉蔺峥，我对凌江玥挺有兴趣的，想邀请她来兼职当我们特案科的顾问，说不定她在我们那儿才能找到事业方向实现人生抱负。”
林珈往她身后看：“找到男人的方向，实现左拥右抱的抱负还差不多。然后蔺峥半夜来两枪崩完你们特案科全员。”
展颜笑得忍不住：“生物工程怪物大战天然神秘生物，我还真有点期待。”
她们在上面聊得欢，地下基地里凌江玥和蔺峥却还在处理正事。
真的是工作上的正事。
他们找出真相的进度有点慢，凌江玥决定“大发善心”再给个提示，重点还是快要褪色的数字标记。
“做这种染料要用到的雌蚕蛾多吗？用它们的体液是指抓一群雌蚕蛾榨干了滴进杯子里？”
蒋雨行：“你说的应该是女巫制作魔法药水的步骤。”
“…那应该怎么做？把雌蚕蛾绑在一台体液获取设备里，吸干它们？就像青姐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一样，一只绵羊变成干尸，身体里黄白色的油脂糊满机器。”
蒋雨行：“真要是，需要的机器可不一般，而且太费时费力了，对某些离退休了还要私下做实验的科学家来说，科研时间是宝贵的，大概率不会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凌江玥顺势提出第二个猜想：“不是自己做的，那就是买的现成的？你们之前不是说过Kyle在做生物暗网交易？他们能卖各种天然致幻植物，药品，会不会也卖这种看起来不起眼的雌蚕蛾体液？”
这是个新思路，蒋雨行坐直了点，瞄一眼手指相扣的俩人：“不是没可能，染料里加性信息素的消息或许就是以这种方式泄露出去的。你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他们俩手连着手挣不开，眼神却完全没有交集。一个坚决不看对方一心贡献自己的思路，一个深深看着对方一直不放人。
气氛怪异得蒋雨行和许嘉言只想快点得到指令，然后腾出位置走人。
凌江玥忽略他们时不时瞄一眼的八卦目光，回答得朴实无华：“有家品牌不卖袜子，但我哥给了钱，他们当天就来给我测尺寸订做袜子了。”
蒋雨行：“……”万恶的资本家。
他请示蔺峥：“怎么样，顺着这个方向查一下？刚好能和d.m.研究所扯上关系，说不定真相就藏在暗网交易里。”
“嗯，”蔺峥把扭着手背对自己的人再拉回来一点，有条不紊地安排，“d.m.研究所的资料里没有明面上的暗网信息，你申请一个备用id去‘钓鱼’。”
“许嘉言，和各地区的生态环境部对接，统计近十年间当地的生物多样性和种群数量变化数据，有蚕蛾的数据就重点标记。”
蒋雨行猛点头：“还有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走了。”
说完就跑。
凌江玥：“我也走了。”
手还被抓着呢，她闷着头往前冲，没走两步又被一把拉回去。
“你走什么？”蔺峥把她垂着的脑袋抬起来。
“我也有事做。”她偏过头不让他碰。
“在生什么气？”他直问。
“我有生气吗？我的工作态度很平和。”她又没拒绝接受任务，也没骂人，更没杀人放火。
蔺峥捏了下她脸颊：“你对我的态度不怎么平和。很讨厌展颜？”
凌江玥想说没有，全世界生物一家亲，随便一只蛤蟆都是她远房亲戚，她怎么可能讨厌一个人形亲戚。
但话到嘴边还是抗拒不了真实想法的左右：“对，我确实不喜欢她。”
蔺峥再问：“也不喜欢我和她说话？”
“对。”和展颜有说有笑的人，她都不喜欢。
因为展颜就是她的克星。
她刚到地下实验室，每次做实验都哭叫不停，展颜不一样，咬牙忍着，连路锗之也夸她一句有骨气。
每次都能得到夸奖就算了，连送饭的研究员也偏爱展颜，其他实验体也聚集在展颜身边，一起讨厌她这个日夜不停地哭的胆小鬼。
等到展颜和其他几个人在被运输出实验室，准备开展定点实验时发生车辆侧翻掉进海里，一车人生死不知，路锗之气得跳脚，又把怒气撒到剩下的实验体头上，她就更讨厌这个人了，巴不得她死在外面。
结果这人居然好好地活着，还成了官方组织的小头目。比她这个见不得光，要努力争取自由的小虫子活得更好。
凌江玥阴郁地想着，要不要把展颜一起解决了。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也不记得10号，要当特案科队长应该身份也重新换过，彻底抛弃十年前的事了。但万一呢。
她想得入神，蔺峥细细摩挲她的唇角，又问：“为什么？”
凌江玥随便扯了扯理由：“她身上的性信息素浓得跟你一样，你们能变身吸铁石。”
蔺峥：“可我的性信息素是因为谁才变浓的，大家应该都很清楚。你不清楚吗？”
凌江玥抿紧唇，不回答这个问题。
暗流涌动的暧昧却化身撬棍，蔺峥偏偏要她回答，手指按进了她唇间，按住她舌尖。
“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