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傲回神，拱手道：“幸不辱命，人已经送出城了。”
楼庭晚放下心来，“那就好。”
旁边高冷的男人手摸到耳后，缓缓撕下一张皮，露出了孟五的脸。
楼庭晚第一次见识人皮面具，眼里的好奇毫不掩饰，孟五非常有眼色，他问：“世子想要吗？属下可以再做一张，世子想伪装成什么人？”
楼庭晚想了想，话到嘴边忽然转了个弯，“女人，我要一张女子的假面，越美越好。”
孟五和卫长傲的表情瞬间微妙了起来。
真看不出来，世子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楼庭晚：“……”
不要用你们那肮脏的心揣度我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没人理解她的苦恼，但她直觉以后能用上，有备无患嘛。
她咳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不行？”
孟五忙道：“行，属下做好第一时间给世子送来。”
“嗯，你们这一晚上辛苦了，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们留了饭菜，热着的，你们自己去取，吃完早些休息，之后的事就和咱们没关系了。”
“谢世子！属下告退。”
卫长傲和孟五出去，走到门口卫长傲转头看了楼庭晚一眼，低声道：“世子也早些休息。”
楼庭晚抬头对上他关切的视线，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看着他们出去关上门，楼庭晚往后一靠，欣慰道：“真好，还是我慧眼识珠，捡了卫长傲这么个宝贝，省心不少啊——”
她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看看自己写的一摞字，“呼~睡觉！”
之前没太注意过，她和原主写字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区别，但要改正的话反而显得刻意，她干脆练了另一种风格，若是平疆王来日问起，她就说自己喜欢上了另一位大家的书法，特意学的，刚开始学肯定是四不像，正好解释了她字迹变化的原因。
这段时间有空她就练练，如今已初见成效。
把这些纸收拾好放到一边，明天自然会有人来拿去处理了。
回到卧房洗洗躺下，闭眼前楼庭晚想了下明天要做的事，忽然起身下床，她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翻了翻，找出一盒香膏放在了明早要戴的发冠边，做完这一切才回床上安心睡觉。
……
翌日，南宫行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问沈松他要找的人找到没有。
沈松边替他整理衣领边低声说：“说起此事还真颇为蹊跷。”
“哦？怎么说？”南宫行抬起下巴，任由沈松帮忙把发冠戴上。
“昨夜青龙卫的人去的时候，那水仙姑娘已经失踪了，香雪楼出了不少人去找都没找到，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暗中搜寻，青龙卫不敢打草惊蛇就躲在暗处观察，意外看到了有人带着一个姑娘在东躲西藏，后面确定是水仙姑娘，只是那黑衣男子不知是谁，两人跑到城门附近，坐上马车混入商队，当晚就出城了，如今已不知所踪。”
“果然。”南宫行接过冯怜卿递上来的水漱口，轻声道：“一切都是有人事先算计好的。”
“就是不知道是谁，做事如此周全。”沈松笑着说。
是谁？
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吗？
南宫行笑而不语，连一个妓子的安危都放在心上，思来想去，他也就能猜到那一个人。
正想着某人，某人就到。
……
南宫行刚吃过早膳，楼庭晚就大摇大摆地来了，也不用人招呼，她自己就坐下了，端详半晌，南宫行忍不住问：“在看什么？”
“看你今日气色好多了，想来身子已无大碍。”
南宫行颔首，“今日一早起来，嗓子已经不疼了，头重脚轻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一会儿让太医看看，没什么事就能停药了。”
“嗯。”楼庭晚点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圆肚瓷瓶。
南宫行目露询问之意。
楼庭晚视线落在他手上，带着几分打趣的笑意说：“上次不是说了要给陛下带擦手的香膏吗？陛下忘了？”
说过吗？
南宫行看着楼庭晚清澈的眼睛，隐约想起了一点，好像是送她玉珠那天说的。
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他以为她只是一时玩笑。
看了眼那绘着花鸟纹的圆肚瓷瓶，他拿起来放在掌心，比他手掌小一圈，刚好能握住，揭开上面的盖子，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味道和楼庭晚手上的一模一样，像是多种花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又调的很淡，不刺鼻不腻人，清新淡雅。
原本可有可无的东西忽然变得珍贵了起来。
南宫行捧着瓷瓶凑近了闻，楼庭晚忍不住笑起来，“陛下会涂吗？”
沈松在边上瞧着，心道涂个香膏有什么会不会的？他家陛下十五了，又不是五岁。
然后就听他家陛下一本正经道：“不会，我没涂过。”
沈松：“……”
脸怎么忽然有点疼呢？
楼庭晚招招手，拿帕子擦了擦手，轻轻的用手指在里面抠了一点，玉一样乳白色的香膏就沾在了她的指尖，她抹在南宫行的手背上，说：“把两个手背贴在一起摩擦，再用掌心揉搓开，这样——”
她边说边给南宫行示范。
南宫行跟着她做，很快香味就散了开来。
香膏轻薄好吸收，涂完他的手都白了些。
“每日早晚坚持涂，慢慢会养好的。”楼庭晚把盖子盖上点了点说：“手干手糙到了秋冬就要格外注意，容易受伤。”
“好，我记住了。”
南宫行点点头，看着很是乖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他病中脆弱的一面，楼庭晚现在看着他莫名怜惜，总是忍不住心软，见他乖乖点头，就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发。
不过看着他头顶的金冠，她还是克制住了冲动。
“昨晚的事世子听说了吗？”南宫行状似无意地问。
楼庭晚惊讶地挑了下眉：“什么事？我昨晚早早就睡了。”
南宫行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锦王昨晚在香雪楼办事的时候被人破门而入，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的丑态，这件事怕是已经在大街小巷传开了。”
“竟有此事？！”楼庭晚抚掌大笑：“可真是老天开眼，锦王也有今天！”
“我怀疑是有人暗中设计，就是没查出什么线索。”
“哎呀，如果真是人设计的，那这人真是有勇有谋，聪慧非常，机智果敢，不畏强权！”楼庭晚面不改色心不乱跳地一顿夸自己。
南宫行弯唇一笑，“嗯，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