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没，没有，你看……你感觉错了。”她慌张回答，差点说错话，两只手赶紧抓了一把地上积雪用力搓，甚至搓出声音来。
墨星阑但笑不语，把手上的雪球放在雪地里，又开始搓下一个雪球。
初九见他不点破自己的也不说其他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到他唇瓣上那抹微笑旋即便也浅浅勾起了唇角。
放下雪球，取下右手手套伸手将扫在他脸上的发丝别到他耳后，又拉了拉戴在他头上的帽子。
墨星阑感觉到她的举动抬起头安安静静等着她帮自己整理。
整理好两人又继续搓雪球，堆小雪人。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把雪人都堆好了，只是还差几根小木棍来当五官。
初九数了数拍拍手站起身：“我再去找几根小木棍来，星星在这等我啊。”
“嗯。”
得到墨星阑的回答初九才转身去找小木棍。
院子的围墙边有几棵银杏树。此时银杏树枝上堆满了积雪，远远看去好似整棵树都是雪白色的。
初九打算从银杏树上摆几根小树枝下来。只是她的身高不够，蹦跶了几下也够不着。
如今她修为又被封住了，除了一身使不完的力气外还真就和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没两样。
挫败地叹息一声，双手叉腰仰头望着面前那根距离自己最近的树枝。
她要是再高一点就好了。
院子中间蹲在地上等待着初九的墨星阑听到她的叹息声便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活动了一下双脚，缓缓站起身打算过去帮帮她。
然而才走了几步便感到一阵头晕，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导致他双腿发软。
他扶着额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往后一晃倒在了雪地里。
初九闻声心里一个咯噔响，转头看去倒吸一口凉气拔腿跑到墨星阑身边蹲下，小心翼翼扶着他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星星，摔到哪了？哪里疼？”她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都在颤抖。
墨星阑歪着头靠在她肩膀上缓了一会儿低低道：“没……没摔到哪……”
好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他身上也穿得比较多，还带着帽子，并没有造成二次伤害，否则若换在往常这一摔定是又要摔得吐血。
“我们回屋，不玩了。”
没等他回应抱起他就站起来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回卧房路上墨星阑听到她抽泣的声音，脱掉手套缓缓抬手抚摸着她脸颊，果然摸到了眼泪。
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安慰道：“乖，别哭，我只是起得太快一时没站稳。真的没摔到。”
初九吸了吸鼻子，瘪着嘴死鸭子嘴硬：“我没哭。”
“好，没哭。”墨星阑浅浅扯了扯嘴角放下手。歪了歪头将脑袋靠近她脖子，低低继续道，“九儿……我有些困了，睡一觉……”
“……嗯，星星晚安。”初九声音细软。
她紧咬着下唇里的嫩肉不再让眼泪逃逸。踏进卧房门来到床边，轻轻将墨星阑放在床上，褪去他身上的斗篷和外衫，扶着他躺下又盖好被子，坐在床沿。
这样的画面让她不禁想起曾经好长一段时间里他也是这样。那些随时都可能会失去他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然而时隔多年她依旧无能为力。
她能为他做的真的很少很少，现在变得更少了。
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身体越发的虚弱、消瘦，什么都做不了。
初九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转身出了门，让洒扫的下人帮忙去叫一下曲灵。
曲灵以为初九叫他来是因为墨星阑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就赶了过来。听到初九说了前因后果后才松了口气。
检查了一遍墨星阑的身体，面色逐渐沉重，坐在床边椅子上久久不语。
初九等在一旁也不急着询问。
这一静就是一刻钟。
最后是曲灵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打破宁静：“他只是累了，等他醒了就没事了。”
然这话初九怎么可能信。
她浅笑一声，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反倒是苦涩更多：“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
曲灵张了张嘴眼神忧虑地瞥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墨星阑，想说什么却还是在几番犹豫下闭上了嘴。
初九就怕错过什么所以一直看着他，自然没将他脸上表情漏掉。
她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恳求道：“曲灵尊者……师……师父……我有眼睛，我感觉得到，有自己的判断力，星星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只是您说的那样。您和星星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呢？”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是她一直藏在心里没有问。可今天当她听到他摔倒在雪地里的声音，转头又看到他躺在雪地里全身打抖的模样，她感觉疼的不只是心脏还有身体。
她也清楚就算得知了答案也没办法帮到什么，可她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又为了她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关于他的，她要全都知道，就像关于她的他也要全都知道一样。
曲灵因为初九忽然更改的称呼而呼吸一滞，回过神后又心情复杂。
他心中暗暗自嘲。他该高兴吗？终于得到了小九丫头的认可？
可他只要一想到墨星阑便又无法高兴起来，反而是又一次升起愧疚来。
曲灵闭了闭眼收整好自己的情绪：“这事我无法跟你说，你问他吧，他若愿意说自会告诉你。”
他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了墨星阑确实有事瞒着她，且墨星阑身体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只是他方才说的那么轻松。
初九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脸色一白。
“那星星他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有些激动地伸手抓着曲灵的衣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曲灵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手安抚：“你先冷静，听我说。”
“好。”初九松开手一眨不眨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垂在身侧的双手因为紧张而紧紧拽着裙摆。
曲灵瞟了一眼墨星阑，转身朝门外走：“出来说。”
初九也才反应过来，回了一声后习惯性帮墨星阑掖了掖被子跟紧跟上，出了门后轻轻关上房门。